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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煎茶(上)纯剧情,单方面死亡,冷血动物出没警告 (第3/7页)
鱼书山顶开阔清静,正是一个挥刀的好去处。 谢云流就是在那里遇见了这个李忘生,确切来说,是遇见了活色生香的一条白蛇。 他的心虽然乱了,五感却反而经由这种心绪震荡的极端刺激变得更为敏锐,轻易便在四周捕捉到一丝不太寻常的气息。谢云流一下子就在不远处的树丛里寻到了那道游动着的白色虚影,那虚影哪里是什么宵小之人,原来是条有如成人手臂那般粗细的巨大白蛇盘踞在树枝堆之中,金色竖瞳,通体皎白如玉,唯有额心处缀有一点红,正微微耸着头轻吐蛇信。它这额心的一点艳丽如血,实在红得妖异,又着实眼熟得紧,看得谢云流心口突突地连跳了好几下,他心中暗道这条白蛇大约不是什么普通的毒物,保不齐是哪处妖蛇巢xue的头领之类的,还是先杀之以除后患为妙。 斩妖除邪于谢云流而言不过是顺手的事,他当下便拔了刀欲除之而后快,但见那条白蛇虽然身形颇为庞大,模样也生得漂亮,不知怎的神态看上去却是呆呆木木的,仿佛丝毫不觉危险将至,只顾着拼命吐着信子向他讨好地摆尾,并未流露出半分想要攻击他的意思。谢云流不免起了一点恻隐之心,收了刀,一步步靠近它,闻见了蛇身上正散发出一抹熟悉的淡香,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这妖物,究竟是什么来路?怎敢到我刀宗的地界上放肆。” 话音刚落,白蛇又嘶嘶地吐了两下信子,随即全身散发几道耀眼的白光交错在一起。谢云流给这突如其来的白光刺得睁不开眼,待到那几道白光慢慢变弱了,他才看清那条蛇已化形成一个身着蓝白道袍的年轻男子,站在他面前温柔地对他展颜一笑。 谢云流一见着对方的脸便如遭雷殛一般当场愣住,那是一张他朝思暮想、既恨又爱的脸,他如何能对面不识。狂喜之下谢云流不免难以自控地有些耳热心跳,莫非,是李忘生的魂魄回头找他来了?李忘生思念他可真是思念得紧啊,人都狠得下心不声不响弃他而去了,灵魂竟然也能飘到这么远的地方,主动将自己奉送至他的面前,不知是要与他叙旧还是话别? 然而不过须臾谢云流便冷静下来,在这一刻他才无比绝望而清醒地真正意识到,李忘生的确是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妖物的幻形很真,然而这个真便是它最大的破绽,这张年轻的面容出其不意显现在谢云流眼前,终于将他点醒,同时也将他内心深处最后一丁点希望与幻想残忍扑灭了。人事皆如泡影,它怎么还敢大刺刺地变作李忘生的模样来迷惑欺骗他……倘若真是李忘生,又怎会不远千里来到翁洲看望他?这等奇耻大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若他还会放过这条妖蛇,那他也就不是谢云流了。心中极隐之秘骤然被这妖邪挑明,兼之剜心般的剧痛,霎时间谢云流情绪混乱得几近崩溃,握刀那只手反倒更稳了些,杀意一触即发,他今夜势必要将这玩弄人心的下作东西送入黄泉。 化作李忘生模样那条白蛇忽然开口了:“师兄,是我呀。”竟连声音也俨然与少年时的李忘生一模一样。 真要与这李忘生动手吗?谢云流心中大奇,顿时又犹疑起来,如同被蛊惑住似的停下动作,时机稍纵即逝,实际他已明白自己再没办法做什么坚定的斩杀。 眼见他身上那股肃杀之气莫名收敛了几分,那个李忘生已顺势靠过来握住他的手腕,急忙解释道:“师兄,我并无恶意,是我见师兄今日心绪不宁,深夜外出又是去往这等僻静之地,很不放心,这才擅自跟来了。” 谢云流皱起眉头来,又听李忘生语气艰涩地继续说道:“……我明白师兄不愿见我,我……我从此不在师兄面前现形便是了。” 谢云流默了片刻,并不肯相信:“你究竟是谁?” 谁知李忘生却忽然闭口不言,眉头轻锁,神情苦恼而隐忍,是一种谢云流再熟稔不过的模样。过去在华山学艺,李忘生把新学的剑招练上十来遍,使出来却还是磕磕绊绊不成样子,又总是不好意思开口向他求援,那会儿的李忘生往往就是这副表情。思及此处,谢云流脸上的神色不由松动了许多,想要高抬一手饶他一条小命了——骗了自己又如何,这一生中利用过背叛过他谢云流的人不计其数,也不见得人人都值得他去计较。 这时候李忘生终于成功在指尖凝出一道纯白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