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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第3/4页)
的手,他会陪在她身边,直到自己有能力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阿婆,山里头有住人吗?一个头发很长的人?”崇应彪想起那个虚无身影。 “没听说过的,可能长毛野兽啥的,山里头少去,等你大些跑得快了可以去拜拜太岁观,那里有座石塑,我姥姥曾和我念叨,那个石塑是太岁真身,和画上法相可不一样呢……” “那为啥不画上也是真身呢?” “哎呦我的小虎,”老婆子虚虚掩着崇应彪的嘴,“太岁真身可画不得,其实道观里也不是完整真身……唉看我和你说这些做甚,等你长大些自己看看去吧。” 这话之后,还没来得及等崇应彪长大到能独自往返道观的时候,老村长接待几位大城市里来的“经理”,他们按照每户人头以极低的价格要求承包这片地区的旅游开发。 经理们在村中转了两圈,讨论下来保留原有住民建筑的同时,复刻田园风光,再在山腰和山顶安装缆车设备,原先铺设的山路要扒掉,让缆车观光成为游客最佳选择以实现利益最大化。 这就带来一个问题,本就崎岖的山路在没有前人铺路的情况下,怎么去找寻逐渐隐没在山林的太岁神观?崇应彪从人群里冲出来,挡在领头男人的小腿前:“山里头有神像,你们不能就这样毁了山路!” 他长手长脚,四肢覆着一层薄而柔韧的肌rou,在这身高猛猛抽条的年纪显得格外明显。脸蛋已有成年后锋锐痕迹,一双下垂内双眼冷淡阴狠,明明是向上仰视的给人确实一种轻蔑的不适感。 领头男人承认是被这野兽一样矫健跳出来的小鬼唬到了,恼羞成怒地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些牛鬼蛇神的,糊弄谁呢,不说山里头究竟有没有神像,就算有又怎么样,指望这群老弱病残参拜嘛?别开玩笑了,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神,你们的信仰根本到不了,你们的祈祷根本听不到!” 他最烦挡他业绩财路的迷信玩意,可也不曾想要说得这样过分,话到最后近乎是吼出口,连山林都传来了回响。 风吹树动,不知名的各种鸟雀疯狂嘶叫,尖锐刺耳,瞬间连带羽毛振翅、走兽踩踏、碎石滚落、溪水冲刷,这些不同于现代工业噪音的声响,一股脑纷纷扰扰灌入那人耳中,撑破了耳膜,血源源不断流淌出来。 “喂!” 有人推了一把原地走神的领头经理,不知道怎么地说了一番话后两眼放空,满头大汗。队伍里另外一位经理看出这是被魇住了,连忙扶住要去休息,对村长抱歉一句要了一间房,临走时伸出手机对着崇应彪照了一张,交头接耳说这孩子太像崇家走失的小儿子。 幻象中万物维护的场景并没有发生,相反的是山林更为安静,安静得诡异。周围人已对鬼神否定论麻木,除了躺在家中养病的老婆子,是没有人支持崇应彪的,他们更在乎开发团队的钱够不够他们离开。 他们能对城里人点头哈腰,看向崇应彪的眼神却是冷漠至极,是在看一个异类。崇应彪咬咬牙,二话不说转身冲进山林,沿着那条绵延千年即将断代的石头山路向上。 时隔多年再进山林,崇应彪并没有觉得和印象里有和不同,甚至连树木的生长都定格在某一时刻,一个动植物不再cao心生老病死的小世界。 太阳在降落,金色光芒与白色雾气完美复刻崇应彪心中那个场景,他脚下一滑,恰有一棵歪脖子树勾住他的腰,托举着继续向前。 夜幕彻底笼罩,山间倒也不是一片黢黑,无数萤火穿梭在枝叶,崇应彪仿佛置身梦幻仙境。他撩起衣摆擦拭眼帘上汗珠,擦不干还辣得眼睛一片刺痛,他泪眼朦胧,两手使劲都能给浸透的衣服拧出汗来。 他脚底板磨出泡来,浑身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