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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男人(剧情) (第2/2页)
声。 塞拉斯身体渐渐停止颤抖,他的眼睛被半垂的眼皮遮去了大半神色,无力地开口,声音沙哑难听,“看来我是干了些什么,是吗?我听到雷声之后就没意识了,似乎回到了战场上。” 他的瞳仁里闪过厌恶和痛楚,“抱歉。我是个懦夫。”他又看到督战员抵在逃兵头上的枪,那是他第一次知道,枪伤原来是迸裂伤。 督战员也死了。他高喊着为了祖国,在士兵全军覆没时冲上战场,被地雷轻飘飘地炸死了。飞到塞拉斯脚下的帽子上还连着一截断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是与他未婚妻的约定。 奥利维亚低声重复他的话,“懦夫?不,先生,换成留守在战场后的任何一个人来经历这一切都会疯的。” 塞拉斯扭过头,面前女人坚定的绿色眼眸如黑夜中的幽幽萤火,让他不敢直视。他全身脱力,血红一点点吞噬眼前的世界,语气淡淡,“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奥利维亚看见了,看见了行走在尘世间苟延残喘的幽灵又披上了坚不可摧的盔甲,等到明天,她只会再看到温和冷静的塞拉斯。这样有什么不好吗?毕竟他们都只是各取所需。 心中跳动的火热血液鼓动着她,或许是酒精作祟,她紧盯男人闪躲的暗淡双眸。“先生,告诉我,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塞拉斯忍不住了,他冷冰冰地瞪着这个不知趣离开的女人,“这与你无关。” 奥利维亚并不被这绝境中的反击吓倒,她捂在他嘴部的手掌下移,略带沉思地握住男人的颈部,感受皮肤下剧烈跳动的血管。 “你在要求我做一个聋子哑巴,这是我所不能接受的。说与不说的确是你的自由,但你确定要在我撞破这一切后还要将我推开吗?这也许是你最后一次告诉别人的机会。” 她凑得更近,语气放轻,“塞拉斯,告诉我,告诉我是什么在纠缠你。” 她在诱导他,塞拉斯明知这一点。但与别人说说困住自己的幻觉这个提议也足够诱人,孤身一人行走在地狱里,哪怕是再拉一个人相伴也好。 奥利维亚耐心地等待答案,她的脸映着烛光,模糊成一片,男人磕绊地开口,说得很慢。 他恍若梦呓,“血…很多血围着我,碎rou和断手,枪口抵在头上。火药味,从未消失。附骨之疽,我一个人活着…活活活着,都死了,全都死了。勋章,他们告诉我,没有发生过战事。那死掉的人和活着的我,都是什么?” 说着说着他的牙齿又开始颤抖,说的话也逐渐没有逻辑,安定下来的情绪又再一次崩溃,他紧紧抓着奥利维亚的手,“没有人…人……什么都没有。” 他是被战争抛弃的遗留物,是一段只有他铭记的记忆,一切的牺牲都像是笑话般消融在颁发给他的徽章,以及那句,没有发生的战事。 来自战场的幽灵只剩一身人类外皮,他或许早就死在了战争之中。他就像战场上被气浪褪去外皮的枯树,即使春天再一次来临,也再也生不出新枝。 奥利维亚沉默着,男人不需要安慰,他需要将他的伤口暴露出来,才能结痂,而不是由它腐烂生蛆。 她轻轻捧起塞拉斯的脸,他失神地看着她,依旧沉浸在可怖的幻觉之中。嘴角边的一点热度一触即散,他还没反应过来。 奥利维亚想起了在她噩梦之中永远存在的恶兽,她在漫无边际的浓雾之中竭尽全力奔跑,但从未逃离。塞拉斯比她更为痛苦,因为现实世界对他来说也是一场永无尽头的噩梦。 她拭去男人眼角的泪,每次在哭着在惊叫声中醒来时,她都会渴望一个吻或者之类的什么东西。 奥利维亚垂着眼,像塞拉斯在课堂上见过的画作,那是幅圣女图。 她眼里所包含不同于同情的复杂情感。 “我相信你。我相信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事,我相信你告诉我的一切。” 塞拉斯收紧抓着奥利维亚的手掌,她的话语在脑中扭曲变形,“我将会与你同行地狱。” 他意识昏沉,眼皮逐渐合拢,软绵绵地倒在奥利维亚的肩上。奥利维亚将男人打横抱起,放上床,为他盖上被子。举着蜡烛离开房间前,她凝视着安静躺在床上的塞拉斯,嘴唇轻翕,“今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