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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煎茶(下)温泉那个play一下子 (第1/10页)
因为这口血,谢云流总算弄明白了为何白蛇会出现在自己身边:它大约是将他当做那个模样相同的少年了。可惜它所展现的这段记忆,非但谢云流脑海中一点印象都无,其中甚至也没有太多李忘生的留痕。但他认为至少它应该弄清楚自己的真实感情。那种心头被剜掉一块rou的感觉卷土重来,谢云流漠然地想,即便如此煞费苦心修成了气候,内里也不过是一介妖物,仅凭一点相像的感觉就如此贸然地缠上了他,实在可悲可怜得很,也未免有那么些越界与不负责任。虽则他也能理解它的所作所为,但真要他去迎合它的情感,他终究做不到。 白蛇似乎的确不懂得个中差别,至少目前还不懂得。它不过初识人语,连什么是恩公也不知道,当然也暂时理不清为什么一见到他,自己的心中便油然生出一种朦胧的亲近欲望。大约它只是打心眼里觉得既然他待自己如此好,自己便理应待他更好。 蛰伏伺机是流淌于蛇身骨血之间的本能,白蛇静心观望了一阵少年起居,才算略微弄清了他的身世。他似乎命缘十分单薄,家中早没了其他亲眷,自小是被看不过眼的好心邻人拉扯大的,所以年纪稍长一些他便不肯再麻烦旁人,到这离村落稍远一些的地方搭起了一间小屋独自一人过活,日常所图不过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罢了。 寻常人家请仙回来无非求个家宅平安运势顺遂,白蛇身上那点低微的法力能耐十分有限,眼下连帮忙点着一根柴火都尚不能够,更妄论去为他卜算天机逆转凶吉,至于度他一同入道,则更无疑于是天方夜谭。思来想去,这不免叫白蛇深刻自我反省了一回,且又因自己力能所及之处未免太少而暗自惭愧,日日都趁着少年出门砍柴或帮工的时候在家中加倍勤勉地用功。只是清修一途本就格外艰难些,它空有灵识但无人指点,难以摸到什么门道,修行进度便有些许缓慢。 那少年并不知晓它是如何在背地里偷偷刻苦的,日暮而归时,他总见那条白蛇分明疲惫得很,却还要强打起精神游来他身边迎接他,只当它还是一条吃饱了睡,睡醒了吃,犹在长身体的小蛇,心中不由得又是怜惜又是甜蜜。他吃百家饭长大,孩提时懵懵懂懂地在这间屋与那间屋之间来回辗转,长大后孤身出来讨生活,多数时候宁愿在山上多逗留些时间,再多捡点儿枯枝与野菜回去,也不想早早回到那冷冰冰的小屋内,到了这个年岁他才终于真正了解什么是家,回家又会是什么心情。现下心中有了牵绊,他每日下山时只恨自己的脚步不能更快。 环境安逸,又饮食无忧,在这家里休养生息了一阵,虽然白蛇修炼还是不大得门道,它那身形倒是长得飞快,约莫每两旬便要蜕皮一回。 这一日少年回家,见白蛇没有迎出来,只是虚软无骨地瘫在他特意给它用玉米芯编成的那张软垫子上发懒,很快便在一旁找到它新褪下的那张蛇蜕。他拾起来,朝着光亮处照了照,对着自己的身量仔细比划了一番,不免有些惊讶:“你如今竟比我还要高一些了。” 白蛇微微抬起头,虚弱地应了他一声。 他想了想,又有些惋惜道:“那你可不能再随便往我身上缠了。” 屋内一片寂静,少年定睛一看,它不知什么时候把两眼一阖,已是睡得酣然。他心知白蛇此番必然是累得狠了,刚蜕完皮它身上又格外脆弱,他也不敢碰它,于是只好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把今日细心收拢回来的花瓣都倒入碟中,给它搁在身旁便自去忙了,不知道白蛇在他背后悄悄睁开眼,若有所思地偷看他的背影。 每逢去赶集,少年便会顺带收些别人不要的废纸回来,这东西用来引燃灶中的枯枝树叶方便得很,又是论斤称的,价钱也极便宜,还能从里面捡出带字的留下慢慢看。偶有闲暇,他也会学写些字消磨时间。这天他用柳木条粗糙自制而成的炭笔在皱巴巴的麻纸上落下三个字,自觉十分满意,于是非要把白蛇抱过来给它看。 白蛇不明就里地团在他怀中看了一小会儿,实际以谢云流这会儿的眼光来看,这字迹只能勉强够得上是工整,实在瞧不出是哪里有值得说道之处,少年才轻声说:“这便是我的名字,你会记得么?”白蛇似懂非懂的,只将脑袋靠在他胸前厮磨了几下,顿了顿,又在少年的一声惊呼中骤然变小了身形,变作细细小小的一条缠紧在他握了炭条的那只手腕上。 见它果真有些不同寻常,少年待它更是宝贝不已。隔了几日,他一咬牙从市集上买回一小罐辰砂,又央求店家多饶了小半张旁人裁下来弃而不用的熟宣给他。白蛇被少年藏在袖中带出去好生瞧了一番热闹回来,正是意犹未尽的时候,却被他虔诚地供在桌上,要它乖乖待着好让自己画上一副小像,白蛇心里当然是一百万个不愿意。时间稍一长,它难免心浮气躁地甩了甩尾巴尖,想溜。刚一动,它就被少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