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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煎茶(上)纯剧情,单方面死亡,冷血动物出没警告 (第5/7页)
还在懵懂地四处闻嗅,他也因此跟着闻到了对方身上隐约混了些木头味道。白蛇的眼看见少年手持一把小斧,又察觉到对方衣物中夹杂着不少木头的碎屑,谢云流便由此推断这少年大约是以砍樵为生的,因此才有机缘在山中的雪地里捡到这条白蛇,甚至好心将它捂在自己温暖的胸膛上护着它,将它带下山脱离了险境。 谢云流心想这不就是流传在田间地头专门说给小孩儿听的那种启蒙故事,他如今便在农夫与蛇的寓言中客串了一回那条坏蛇,是个命中注定未来要反咬农夫一口的忘恩负义之辈。 蛇族天生体温偏低,为了顺应环境,天然便无师自通了如何去调节体温。在这隆冬时节忽然让它遇见这种程度的温暖,实在应该令蛇大惊失色惴惴不安。然而白蛇状似乖巧地蜷在少年胸口听了一会他的心跳,不知不觉间又睡了过去,并不懂得这背后是何等深刻的寓意。 回到家中,少年前脚才刚跨进门,后脚便赶紧去烧起一锅热水。少年摸了摸正在他怀中睡得香甜的那条蛇,还是冷冰冰的,似乎总也捂不热。他想了想,在灶台近旁坐下来烤了一会儿火,不时往里面添上几根柴。 灶里柴火烧得很旺,这口灶于是成了整间屋子里最暖和的所在。很快,白蛇的体温也逐渐回升了,这温度终于令它体内的血液恢复了流动,又将它那飘远的意识完全唤回了。它一睁眼,立时醒悟过来自己竟掉以轻心到被一个人类轻易捕获了,又瞧见近在咫尺的一大锅热水正在咕嘟咕嘟冒着泡,烧得十分火热闹腾,顿时被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只怕是今日自己小命休矣,不多时就要变作一碗热乎乎的蛇羹祭给人类的五脏六腑。它已有灵识,自认蛇也得有蛇的骨气,即便身死也一定要对方付出点儿代价,蛇的天性就是这样,受惊了咬人一口很正常,于是白蛇张开嘴便不顾一切地狠狠一口咬在少年的胸膛。 少年吃痛地嘶了一声,一时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只当它是被冻晕了脑袋,情有可原,倒也并未苛责,只是用指腹轻轻刮蹭几下白蛇的脑袋以作安抚:“你这条小呆蛇,rou就在身旁不晓得吃便也罢了,怎么连好坏也不分?我救了你,你竟然咬我。” 白蛇才初开蒙不久,即便还不大懂得人间是非,却也并非不识好歹蠢钝粗疏之辈,自然能听得出他话语中流露出的善意,情绪这才渐渐得到平息。少年又趁机摸了它一回,见它身上总算有了一些热度,此刻又乖顺温驯地重新垂下头去,他这才掀开胸前的衣物查验了一回白蛇留下的伤口。 这时候白蛇也意识到刚刚自己做了错事,难免羞赧惭愧地转脸看去,随着视角的转变,谢云流同它一起看清了它在少年胸口上印下的昭彰罪证。皮rou自然是已被咬破了,咬痕的轮廓当真十分清晰可辨,尤其那对獠牙处伤口最深,留下了几个黑洞洞的小眼儿。万幸自从白蛇一心向善,齿尖就并未再蓄着毒液,否则方才真会误杀善人,岂非更令它这新得的良知不知该如何适从。 白蛇在他怀中蔫嗒嗒地竭尽所能缩成了小小一团,少年见了不由得一乐,一边把它拢在臂弯里,一边艰难地单手褪着外袍,反倒颇为大度地安慰起它来:“这种小伤不要紧的,不过养两日便能好全了。”他本就是做惯了粗活的,又常在山间行走,对他来说这甚至算不上是个正经伤口。实则他并未意识到,比起被蛇咬伤,傻傻地同一条蛇交流才是那件真正稀奇的事。虽然荒唐,但他莫名坚信这条呆蛇必定能听懂自己说的话。他本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心思细腻之人,不知为何却在大雪封山的枯枝堆旁第一眼见到它时,就已喜欢上了,乃至于产生了一种怜爱之心:它生得如此漂亮可爱,不该就这么在一个寂静的傍晚无声无息地冻饿而死。 尽管白蛇的确听懂了,却因为尚未正经修行过,不知如何才能向一个人类正确表达自己的感激与歉意。以它做蛇时那份粗浅的经验来看,或许与对方温柔地缠绵一回,就算得上是一种表达友善的方式罢?再多的,它也不会了。晃了晃头,白蛇鼓足勇气攀上了少年的手臂,缓缓绕在他手臂上蜿蜒起来。白蛇早已成年,挂在人手臂上时属实有些分量,又是初次与人如此亲密接触,不大懂得怎么控制好力量,紧张羞赧中不觉间将少年的手臂缠得有些太紧,眼神又过于柔软暧昧地盯牢少年热情地看着——它还不懂得这神情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单纯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