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涸(上) (第5/6页)
r> 苏清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头一个念头便是想逃走,被裴慊锢在怀里,报以超乎他概念的痴缠,唇舌纠缠,吻深得令他难以承受,伸手抵着对方的肩,被一把攥住。裴慊放过他,在他茫然喘息时托起他的手,舔吻肖想已久的细长手指。苏清昶低低念了声:“别这样……” 裴慊起身,揽着他的腰躺在床上,苏清昶攥紧他的前襟,微微摇了摇头。裴慊抵着他的额头,良久后叹了口气,道:“罢了,放过你。” 苏清昶心虚,“抱歉,我……” “还早,今夜已足够了,来日方长……”裴慊的声音闷闷,压抑着众多欲望。他起身取了自己行囊里的衣物,去隔间洗漱。苏清昶坐起来,五指扣着自己膝头,垂下头去平复呼吸。 一切如春夜的雨,来得匆匆。裴慊回来时一身被凉水浸过的寒凉气,苏清昶蜷在地铺上发愣,他将他抱起来丢在床上。苏清昶怕得缩进内侧,裴慊躺下,将他拉进怀中:“陪我睡。”他不似白日里温柔,声音隐隐含愠,苏清昶知是自己招的,乖顺地靠在他怀里不动了。裴慊轻轻抚了抚他的背脊,合上眼,没一会呼吸平静下来。苏清昶听着雨打窗棂,心思百转,天光渐亮时才疲惫入梦。 雨夜好睡,裴慊醒后依旧懒怠,倚在别人床头听雨。苏清昶的内寝很清净,衾枕间有他独有的气息,端庄幽静,像君子兰。裴慊睁眼时就没见着他人,倒也不急,鸠占鹊巢,等他自己扑着翅膀回来。没一会儿他听见门外有人收了伞,刻意放轻了脚步进门。裴慊望他落在屏风上的剪影,苏清昶脱了沾着雨气的外袍,拆了冠,散下一头长发。他转进内室,见裴慊醒了,便道:“早饭搁在外间桌上,你若吃不惯,等会我起来再做些别的。” 裴慊支起下巴瞧他,发觉他神色恹恹,“没睡好?” 苏清昶嗯了一声,似是疲倦至极,径自上床躺下,全然没将裴慊当回事。裴慊稀奇,低头看他垂落的长睫,伸手抚摸他的眉尾。苏清昶背对着他,微微挪了挪身子,将将靠进裴慊的怀抱。裴慊哭笑不得,觉得他这模样十分幼稚,便轻声温柔道:“怎么没歇好还早起?” “早课。”苏清昶的声音含着困意,“……怨你。” 裴慊懒得跟他理论,揽着他的腰背敷衍应了。他心下啼笑皆非,想来自己昨夜半分好处都未讨得,空受煎熬,如今还要被这罪魁祸首胡乱撒气,实在是亏到了家。苏清昶似梦似醒,裴慊用薄被将他与自己笼在一处,垂首时长鬓落在枕上,与他铺散的乌发层叠交缠。 裴慊支着头闭目养神,窗外春雨落了许久,他亦昏昏欲睡,倏然听得苏清昶低声道:“我们这算什么?” 裴慊微微睁眼,垂眸,只能看见他黑发里露出的薄红耳廓。他的手指刮过苏清昶的脸颊,淡淡道:“我不清楚,全凭你作何想。” 苏清昶默了片刻,才轻声道:“我不知道……我们才相识一日,只是……” 他也不知该从何剖白起,毕竟这心思实在太忽然,他怕裴慊觉得他随意轻佻。他自己也焦虑着,闹不明白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遂彻夜难眠。他翻过身,在被子底下扯了扯裴慊的袖子,亦不敢抬头看他,只闷声道:“我应是……很在意你的。” 裴慊笑了一声,不出意料,这人到底只敢从牙缝里挤出几句含混不清的话。他也不紧逼,阖上眼淡淡道:“嗯,只是我对你一见钟情。” 苏清昶看来早就清楚,听他亲口说又是别样滋味。他小声道:“昨夜轻薄你,你也不怪我……对不起。” 裴慊:“……” 他忍无可忍,攥着苏清昶的肩将他按在身下,俯视那双惊慌忸怩的眼睛。裴慊脾气不算好,耐心尤其稀薄,如今压了一夜的心火越烧越旺盛,他索性低头吻住他,险些把苏清昶的唇咬破皮。苏清昶没敢挣,闭眼摸索着碰到他的鬓,经年抚弦的手指难得发颤,裴慊扣住他的手腕,贴着他的耳畔呢喃:“你再逼我,我就用强的,看谁先后悔。” 苏清昶听出他言语中的陷阱,自知无路可退,抿紧唇别过脸去,无意间露出脆弱的侧颈。裴慊呵了口气,定定地等着他的回答。片刻后,苏清昶扣住他的肩头,轻声道:“随你。”他默了一瞬,似是终于松了口:“你如何做……我都喜欢你。” 他心口积的千愁万绪悉数被释开,整个人疲惫地放松下来,闭上眼任裴慊施为。裴慊轻吻他的眉,良久后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