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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海往事-寄印传奇纯爱版(29) (第7/12页)
「随便啊,」 他说:「你想吃啥?」 「烤白薯?」 说不上为什么,这个词脱口而出,堵都堵不住。 「可以啊,」 梁致远笑笑,「你时间要充裕,咱上新区吃。」 老牛皮在阴冷厚重的愁云下依旧充满磁性,我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觉心里黏煳煳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考完试当晚,雪便蠢蠢欲动起来。 第二天一早满世界都是撒丫子狂奔的傻逼。 可以理解,新鲜吞易让人兴奋,哪怕在这样一个季节,这里几乎从不缺雪。 耗了大概两天,等艺术学院的高材生们用完录音室,我们才得以录音。 结果只是试录了两首——白毛衣说有个拾音器出了点小故障,虽不至影响使用,但多少会干扰录音效果。 她建议我们不如开学来了再说。 其实就试录的那两首而言,我觉得效果已经很棒了,超出预期,可以了。 就这质晕保,十来首一遍过对我们来说也毫无问题。 只可惜「掏粪女孩」 也不在状态,频频错。 鼓对了贝斯错,贝斯对了吉他错,等我把吉他搞正,陈瑶又忘了词儿。 出于保护设备,录音室没暖气,于是在零下十来度的室温里,大伙儿犹如在夏天般,一个个大汗淋漓。 毫无办法,我们只能听取了「制作人」 的建议。 甚至,后来我私下揣测,这条所谓的建议没准儿是对我们糟糕状态的委婉反馈。 打三角楼出来,大波都怒了,他骂我们(显然也包括他自己):「妈个屄,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阿斗!阿斗!」 陈瑶在一旁狂笑不止。 就在这天半夜,来了个陌生电话,约我吃饭。 其时我已拱在被窝理,她说在哪吃都行,随便挑。 碍于在此方面经验浅薄,我并没敢「随便挑」,于是她说老市区有家特色馆子,专营法国菜,还不错。 想了想,我说不如就在西大附近吧。 我是考虑到交通问题,而不是多么厌恶法国菜,事实上尝都没尝过,哪有资格厌恶呢?她说吃饭这个事儿需要我对陈瑶暂时保密。 好吧。 第二天上午,在川菜馆门口我如约见到了陈瑶她妈,白雪地里一身黑,想不显得雍吞华贵都难。 令我惊讶的倒不是那只散发着野性的貂,而是她竟然真是只身一人,没有告知陈瑶。 这样一来,我难免开始紧张。 而到了包厢,随着黑貂一起抖出的,除了玲珑 腰身、馥郁清香,便是让人手足无措的热情。 她问我考得还好吧,说好长时间没见了,说想吃啥随便点,反正这店她一点也不熟。 我只好随便点了几个,她妈觉得太少,又添了几个。 然而不像陈瑶,她并不能吃辣,可以说但凡沾点红油便足以让她红晕满面香汗淋漓。 试了几道菜后,她索性在小碗里倒上清水,每次吃之前都要先涮涮。 「很惊讶吧,瑶瑶能吃辣椒,我不行,」 她拿纸巾点点嘴角,垂眼笑着:「一点都不行啊,打小不能吃辣。」 她说家里兄弟姐妹多,唯独她不吃辣,为此小时候没少挨揍。 她说她倒不是讨厌辣椒,每逢辣椒丰收,摘啊晾啊串啊,数她手最快,窑屋外一片红艳艳的,她瞧着也欢喜。 但就是吃不了辣,没办法。 她人天生这瘦弱,「面黄肌瘦,头发跟稻草把子一样」,按早亡父亲的说法是不吃辣椒害的,和哥哥们出去放羊,有时候她真觉得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到天上去。 就是这个放学路上要贴着墙根走的黄毛丫头,反而成了方圆几十里第一个走出黄土高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