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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杏(中) (第3/5页)
着医师何时赶来,又担忧起文丑对自己的伤全然不在乎的态度,一颗心掰成了好几瓣思来想去,不知不觉又叹了一口气。 受了伤的人比平日里孩子气了许多,文丑撒娇似的往颜良肩上靠,紧紧攥着颜良那根指头——但也只是这样了,他忍着痛一声不响,失了血色的唇咬出齿印来。 颜良瞧着心焦。只是他更闷,笨拙的嘴说不出什么好听哄人的话,只能小心翼翼揽住文丑未伤的那侧肩膀,把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 文丑肩膀的衣物扯了下来,连带着露出一大片皮肤,面上又是楚楚可怜的苍白面色,就这么依偎在颜良怀里,纵使是两个大男人,瞧着也有那么点不清不楚的怪异感觉。 但文丑知道颜良想不到那一层,于是心安理得地被拢着,心里头一时觉得高兴,一时又觉得不高兴。颜良见他面上神色变了又变,以为这伤给人疼出了什么好歹来,踌躇了一会儿,偏过头去朝文丑肩上的伤轻轻地呼了呼。 呼出的微凉气息,轻飘飘似一阵风抚过,文丑却好像被什么扎了手似的一颤,颜良以为是自己把人吓着了,好心办了坏事,忙解释:“听人说,吹一吹就不会那么疼了。” 他不好意思说这是自己小时候磕了碰了时,乳母的哄人方式,对上文丑的眼睛又觉得窘迫,就没再去这么做了。 可身旁文丑的视线却灼热,一眨不眨地盯着,盯得颜良险些把随身的猫粮掏出来。两人一时无话,屋子里只有交缠的呼吸声,紧贴着的身体让体温交换,凭着温度就能隐隐勾勒出另一个人的身形。 颜良觉得自己的脸发烫,他不知这热度是从谁的身上传来的。 就算是兄弟之间,似乎也不该靠得这么近…… 想到夜里文丑靠在自己肩头,发丝抚过的柔软,想到那日伤口被吮吸的湿热,颜良心中纠结起了一团乱麻。 他不动声色地拉开一点儿距离,文丑却紧跟着轻轻痛喘出声,但他又不言明疼痛,不出声说话,只是眉头更蹙了几分。 越是这般隐忍的卑微,颜良就越是愧疚,他不好再乱动,唯恐再牵扯到文丑的伤处,僵直了身子,连呼吸都放轻了。 等医师迟迟赶到,这于颜良而言进退两难的局面才终于结束。 他守着文丑,等人服了汤药又敷了伤药,再嘱咐一番才离开。踏出屋门,就见挂了暖色果子的杏树底下,静静地躺着一颗杏果子。 这应当是昨天夜里掉下来的,颜良将它拾起,惊觉手指间沾染了黏稠的甜汁,他将果子翻过去,看到摔到地面破了皮的地方露出熟色的杏rou,隐隐地还能瞧见里头硬壳儿的杏核。 文丑在屋中的榻上辗转。他睡不着,肩上的伤胀痛,身体也一个劲儿地发烫,想起前几日颜良说过的话,他心下猜测自己是要分化了。 未知的结果让文丑很是心焦,他不敢确定自己会分化成哪一种。或者说,他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分化成地坤。 若是地坤,就算颜良会容他,颜家也容不得他的。若是中庸,那便和颜良一样,做个普普通通的人。 若是……若是天乾…… 文丑不由得磨了磨牙齿,想起无数次为颜良束发时,墨色发丛之后笔直光洁的颈子。干净的皮肤若是被咬出一二个齿印,恐怕只能将头发放下来遮挡。 文丑舔舐着自己口中的尖齿,想起好脾气的人露出的无奈表情,他跌跌撞撞地下了榻,绕到屏风的后面去。 值夜的仆从需得睡在主人近旁,随时听候差遣。颜良院落里,这一职一直由文丑担任,他的褥榻与颜良所睡的地方,仅仅拉开了半扇屏风,绕过这半扇,便是颜良那整洁的床铺。 褥单上的温度早就消散了,文丑悄悄地埋进去,却奇异地嗅到了那干净温暖的气味,被单有些粗糙,过于柔软,但还是被尖齿叼进齿间,仿若幼兽磨牙般咀嚼。 “哈……” 腹下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