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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万里风 (第2/10页)
为同样的生灵谋求福祉。历代皆如是。” 说到此处,老师突兀地停顿了片刻,似乎是要落下一声深沉的喟叹。但他最终只是抬起温热的手掌,将其轻轻地覆在了提纳里头顶: “那名有着银白色长发的少年,日后的首席骑士——他就是你的未来。” 再逢之时已是八年后的蓬勃盛夏。 提纳里背着弓箭行走在林中。在老师的默许下,他在十四岁那年在神庙后山拥有了一处独立居所,便于从事植物与药物的相关研究。林间野兽众多,他在外出记录时从来弓箭不离手。 他的听觉远比一般人要敏锐,所以在提纳里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响动时,便本能地搭起了箭矢。随着声音的来源渐渐靠近,他终于嗅到炽烈guntang的沙尘气息,即便他身为Beta也从中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制力。提纳里仍然保持着高度的警觉,紧紧握住弓箭,却在对方一步步逼近时,于林间窥得那人的银色长发与深色肌肤。 拨动弓弦的食指蓦地一抖。缠藤箭破空远去,箭矢落定时,只有几个树莓骨碌碌滚落在地。但林中那人似乎也被箭矢所惊,退避时不慎跌了个跟头。提纳里心有余悸地放下手中的长弓,急忙上前查看。在眼前人抬头与他对望时,似曾相识的赤色眼瞳依稀与多年前某段记忆重合在一起——他差点将自己的“未来”当成野兽射杀在后山里。 Alpha是敏锐的气息动物。按照赛诺所学的知识,Alpha的气息有着极强的压制力,对同类的杀伤力不逊色于迅疾的沙暴;Omega的气味往往更为浓重诱人,哪怕只是远远对望也会觉得心浮气躁。眼前少年身上的月莲香味很是清新,裹挟着浅淡的阳光气息,更像是常年在药堂中无形受到了熏染。闻起来也不会觉得过分甜腻,反倒颇感轻松闲适,如同某个冬日午后站在密密格子构成的樟木药柜前。 这是一个Beta,赛诺做出了这样的论断。与Beta相处时的心理负担总会小一些,他甚至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但他仍然不习惯他人的关切,在提纳里要伸手扶他时本能推拒。提纳里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叉腰指着他高高肿起的脚背:“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跟我脱不了干系。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起码敷个药,就当我为你赔罪了。” 赛诺拗不过他,只得老老实实遂了他的意。骑士和祭司都是相当特殊的岗位,不公开身份是对自己和他人的共同保护,初次交流的两人在奇妙的领域达成了共识。无所适从地坐在小屋的桌边,赛诺四下张望,最终将目光投向墙壁上的大陆地图。仔细观察时,他讶异地发现地图上竟然详细注明了通行口岸、存疑港口与制高点等战略位置。他下意识抚上羊皮卷上的某处红色标注:“你关注时政?” 提纳里正将捣好的药泥铺在布条上,闻言不由挑眉:“你有高见?” 疗伤的过程逐渐演化为时政交流的环节。他们在绝大多数方面达成了共识:风与牧歌的自由城邦蒙德,正在进行新旧贵族之间艰深的斗争;以秩序与契约著称的璃月,正在进行从神治向人治的缓慢过渡。常年闭关的稻妻远在外海,从不与他国建立邦交。纳塔仍为近乎原始的暴力原则主导,旷日持久的部落割据战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毗邻的枫丹一向与须弥交恶,近年来更是多次在边境制造sao乱。而远在极北雪原的至冬,最近也开始频繁在各国活动,似乎酝酿着一场将要席卷全大陆的阴谋。 战争并不似按季南归的大雁那般可觅规律,它是本就装好引线的炸药桶,只要危机一日不除,随时都能用一颗火星轻易将其引爆。骑士们既然肩负守卫之责,便应时刻做好奔赴前线的准备。 赛诺虽然会对自己提出严苛要求,却也清楚自己的同僚们大多不研习大陆政治。他们只将自己作为体系中的一颗螺丝钉,严格遵照长官的命令行事,能够用“服从”解决的事便不需要加由大脑思索。因此,他本能地为提纳里对时政的深刻理解感到讶异,却也格外享受这难得的开怀畅谈时光。最重要的是,提纳里并非骑士队伍中的一员,他在抒发观点时能够最大限度地放开手脚。这样的交谈对于提纳里而言同样收获颇丰。他长期接受老师的理论指导,赛诺的行伍实战经验恰恰弥补了他最缺乏的一块知识。 及至夕阳西下,杯中的大麦茶也被染上了树梢明月的清冷温度,他们才惊觉早过了该话别的时候,只能匆匆约定过下一次见面的日期。 不知不觉,这样的相聚成了约定俗成的某种习惯。聊天的范围不再局限于政事,一度发散到昨日研究的蘑菇与新近流行的卡牌,他们之间越发无话不谈。有时提纳里外出采风做笔记,回屋时便可看到赛诺早早坐在桌边等候,卡牌游戏的道具也已准备完毕,只等主人前来入席。有时则会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