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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第7/8页)
> 清梵却是不答,伸手将他按回床上,让他好生歇息:“伤成这样,施主还是少折腾为好。” 而这话落到月泉淮耳朵里却又刺耳万分,像是在暗示什么。 ”你什么意思?”他猛然伸手揪着他的衣领,动作幅度挺大,腹部伤口瞬间又渗出血来,“你究竟是谁?” 清梵一时不语。月泉淮也就这么瞪着他,大有不回答就要拍死他的架势。两人相持着,只是那腹部的血越流越多,殷红了刚敷上的草药。 月泉淮生得极好,当真可称得上恩赐的容貌,长相毫无瑕疵,一张完美的皮囊。只是这人却邪到了骨子里,染上的血江河洗不尽,背上的命秤也秤不完。 好似回到几年前,那店小二的声音又幽幽响起: “大师,坏人值得渡吗?” 他听见自己答: “坏人若是有缘便可渡,若是不可渡,便是无缘。” 嘴里好像还弥漫着馒头残留下来的甜味,往旁看去,小师弟虚空还蹲在水池边看鱼。他躬身将手里剩下的馒头给了虚空,应了康宴别的呼唤。 转身,宽阔的僧衣袖袍,飘飘洒洒。 心里空空,知道这当是白日浮华梦一场。 因为小师弟他啊,早就与鱼儿一样自由了。 而他——至今枷锁不断,业障难除,心魔难消。 清梵的目光平静,平静得有些凉薄。 半晌,那和尚挣开月泉淮的手,退后半步。 立掌至胸前,缓缓开口:“少林寺清梵,见过月泉施主。” 本是诵经闻礼的清朗音色,这一刻缓缓沉了下来,终于不再古井无波。 5 月泉淮眉间顿时笼上一股深重的凌厉凶孽之气,如青锋在芒,沉重的威压扑面而来。嘴角带笑,声音却隐有怒意:“好一个少林,好一个清梵!这些天来惺惺作态,给老夫的药里都掺有什么毒?收起你那副假慈悲的嘴脸——看着恶心!” “贫僧并未下毒。”清梵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你落难,我救你。你问我我是谁,我便答你。如此而已。” 他说话的时候字字句句皆清晰。没有谦虚的“贫僧”,也没有客气的“施主”,只有指向明确的“我”和“你”。 外面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雨水顺着翘起的屋檐低落一串,坠在水坑处泛起一片涟漪。 下一秒,杀机顿起,月泉淮的戾气深得好似刻在骨血中,运功提气,掌出时,便是满满的邪戾,直直冲着清梵面门而去! 想当年那位少林寺戒律院首座澄信,在他手下可是过了三招就没了性命。重伤又如何,内力不足又如何,想要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和尚死,还用不着他月泉淮半分力气。 小小蝼蚁,区区性命,献给他恢复内力正合适! 然而那狂暴的掌力虽然汹涌,却和清梵一掌印在一起,厚重的撞击之声响起,紧接着一股灼热的气息敦实又猛烈,似大海,无边无际,好若山崖,层层叠叠,竟然是硬抵下了月泉淮这一击。 月泉淮脸色顿时白了几分,重伤又裂,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床榻上。他腿不能动,半身扶榻,嘴角咳血,一副病弱姿态,然而神色依旧戾气难掩。 再看那和尚,佛珠还垂在腕间,单手持掌,垂目轻念了一句佛偈。另一只手一动,一把降魔杵显于手中。 这降魔杵通体金色,其一端为金刚杵,另一端为三棱带尖,中段有三个佛像头为柄,一作笑状、一作怒状、一作骂状。 杵出,降伏魔怨。 明明年轻得很,修为却激荡如海,内力深不见底,几乎能和月泉淮全盛时期相提并论。 可是,这怎么可能——? 月泉淮提气,将体内经脉中冲击的掌力涤荡,修长五指并拢,挟裹着不详的暗光,以一种令人胆寒的威势,击向对方胸膛——在那胸膛之下,是每个人都有的,跳动的心脏。 降魔杵横档而来,月泉淮却早有预料,蓦然转变方向,斜劈向颈部。 清梵终究还是不如月泉淮经验丰富,来不及应对,只好生生受了那凌厉的一掌。 然而想象中颈骨碎裂的声音没有传来,一声轻鸣响起,佛光璀璨—— 金刚不坏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