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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 (第5/5页)
是贴身上衣领口的绳。羽然弄了这种上衣给我,不交领,无衽,解开系带,只露出锁骨与脖颈。方起召被我的黑衣服与领口摇晃的绳催眠。我望着外袍,想羽然有给我赚外快的心思,但拿外袍装金铢,无论是否这样做都仿佛欲盖弥彰。我错开眼睛看你。你聚精会神,静默推算羽然与方起召的牌。 羽然提出将赌注换为她的初夜权时,你的眼神变了。方起召语出惊人。雷云正柯按住他,道青阳世子在侧,不知是劝阻抑或推波助澜。他们的同党吹起口哨声。我有冲动想将衣服罩在羽然身上,但羽然玩得疯,她不容自己戏言,必要先作弄够本再将诱饵收回。我望着你,在领悟这一点前,你对羽然即没有欲望。 “你不喜欢她了?”一切结束后我问。彼时羽然快乐,方起召恼怒,他与雷云正柯的同党被分散开,羽然安全回她的住所,你我在归鸿馆,我预备数方起召为自己裤子支付的赎金。 “倒没有。”你说,“羽然是神奇的人。甫出现,她就填补了我心中那个属于旖旎缱绻的位置,我很难说我为何爱她,也不对她有切实的期望,但在我的年纪,我似乎该按部就班地爱上一个极惊艳的人,以便在别人向我说起我的心之所属,我的阏氏这类事物时有概念。” “你也是神奇的人。”我说,“你爱上一个不可能成为任何人妻子的人。这世界中的婚姻并不是你所想的样子,总有一方要于归,要宜其室家。人们讲蔷薇公主与蔷薇皇帝的故事,往往侧重讲阴邈的百花杀与白胤的救风尘。白胤由于蔷薇公主阴邈而称为蔷薇皇帝,可后来人论及阴邈,只见她的不幸与美,不见她在遗文与残章间能被隐约窥知的韬略。” “所以我与我爱之人将没有世俗婚姻的关系。”你回应,“医生说我年寿难永,死于血厥的年龄将早于寻常人死于刀兵的年龄。故,我可以幻想。我与我爱之人将不被世俗礼法约束,她非妻子,我——这双关不好,我不说。” 可你还是活过了被预言死亡的二十岁。 你我如今二十二岁。你不再是归鸿馆性别莫辨的少年。你继承过青阳部瀚州大君的位置。你又流亡到东陆,统领野尘军。你不想耽误贱籍或良籍的女子。你为推脱采取极简单的办法,你与我相识十一年且素来亲厚,你诱导外界将你我想象成情人。但你无需紧张,更无需假戏真做。我当然不会以世俗之标准或世俗之关系待你。你永远是阿苏勒,稚龄斩狼,少年拔剑,未弱冠为青阳主。你即便假装我之情人,也不必扮不合意愿之角色。你可还记得自己曾说的话?对许多事,你不甚,亦无必要懂。 你我固然是男人。这不意味我们将有那些男人的爱情。 这与我方才在楼下无芥蒂喊此地老板mama有差异。对我,介怀我mama的身份能使仇士襄质疑我弱。可你我爱恋不合常规又构成何种弱点?我们的关系诚少见,我们的情意不减其真实,你之强不逊于我,我从未期待有那些男人所拥有的——私以为,那不可以被称为爱人。 “我哪个动作、神态不好?” “你不该避免看女人。视线可以更缓慢地掠过。你礼貌,搭配你我的距离,仿佛良家子。” “噗。” “你不该因她们害怕。正视,同时恻隐。我们的确不能如其他人般泰然,用使她们舒适的融入使问题被短暂忽略。但我们未必要明白承认自己救不了。” “嗯。” “嗯。” “我可以抱你么?” “请。” “是我未想到的,对事件的解释。” “喔。” “嘘。我猜,没有下一步了。我希望断绝青铜之血。我将不娶妻生子。此处非能发生某些事的地方。先前那个问题,乃戏谑,未三思。不过,我猜,也许我们永远都将没有下一步。你对羽然的疏远,倘若故事为真,乃由于她看破了你。是耶非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