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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地 旅客/藏民 (第4/7页)
来。他揪了一朵,往束在桑吉额头那的绳子空隙里塞,桑吉抖了抖耳朵,没有反对。小藏民就笑了,俯下身搂着马脖子,对着桑吉耳朵说话,好像在夸它漂亮。 接着他趴在了马背上。马不急不缓地走着,他就在马背上不高不低地轻轻颠簸。花枝拿在他右手边,因为手放在马颈上,所以遮住了他半边脸。他就从那缝隙里侧脸瞅着虞啸卿,那神情跟刚才观赏杜鹃花一样。虞啸卿被他看得发毛,揪了地上的草丢他。 他就呵呵笑,然后换了只手把花递给他。人还是懒懒地趴在那,像只马背上摊手摊脚晒太阳的大猫。虞啸卿犹豫了一下,接过来。 现在那簇花已经开始干枯,他在锅底用五指沾了水,洒在花上,希望它能多坚持一阵子。 送他花的人终于出现了。那人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推他上马。他不明所以,坐在马上,任他牵着缰绳在曲曲折折的山路上前行。铁杉林高耸而浓密,把视野遮挡了个结结实实。在小路上拐个弯,他才看到林子里有一处猎户的房子,还在冒着炊烟。这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门口的猎户身上背着弓,冲着他们这个方向挥了挥手,就走向山里更深处了。年轻藏民拍了下马屁股,桑吉就颠颠地小跑到小屋前停下来,低下头等他下马。一人一马有着无言的默契。 虞啸卿跳下马,炖煮的牛rou香味扑鼻而来。刚要踏进门,一只毛茸茸的东西扑了上来,撕扯他的裤腿。 虞啸卿纹丝未动。小藏民倒是先凑过来了,揪着那东西的后脖颈薅到了怀里乱揉一通。那只藏獒幼崽见了他老实下来,rou乎乎的大爪子往他肩膀上放,拿湿漉漉的鼻子在他脸上四处嗅。他狠狠亲了小藏獒两口才把它放下。真小狗摇着尾巴追着假小狗的脚后跟跑前跑后。 年轻人进了屋就不客气地直冲冒着香味的高压锅过去了,招呼虞啸卿一起,满满盛了两碗耗牛rou炖土豆。好不容易吃上一顿不是干粮的饭,虞啸卿也不矜持了。看样子他和那个猎户是老熟人,于是放下心吃喝起来。耗牛平时都放养在草原上,除了牧草,还会吃到虫草和其他藏药,所以煮出的牛rou带着一种奇特的藏药香气。虞啸卿觉得一路的辛苦似乎也值了。 正想细细品一下,一份重量压在了他的膝头。藏獒幼崽上身直立趴在他膝盖上,因为体型大,一人一狗就这么直直地对视了。虞啸卿端着碗不敢动,好歹也是被列为烈性犬的藏獒,他用眼神向小藏民求助。对方只是看笑话一样大笑,把又一块切得厚实的牛rou块送到嘴边,丰润的嘴唇沾上油水,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虞啸卿夹出了一块够大的rou去贿赂小藏獒。小藏獒叼了过去,跑到墙角去大快朵颐,样子跟眼前这个人如出一辙。 注释 1.杜鹃花的花语其一是——永远属于你。这代表了爱的喜悦,据说喜欢杜鹃花的人都非常的天真无邪,如果他们可以看见漫山的杜鹃花,那就代表爱神降临。 2.藏语中,桑吉(桑杰)的意思是“佛,觉悟”。桑吉往往多作人名。根据藏传佛教的说法:“桑”是从无明当中清醒过来的意思。很多众生在无明当中昏睡,要清醒过来就是“桑”。 第四章 两人吃饱喝足歇息够了,又继续上路。到了现在,虞啸卿反而不着急了,一路上赏着成片的野生桃花林,缓缓走过藏地如梦般的仙境。走得累了,就原地停下休息。 两个人此刻躺在满是黄色报春花的地上,周围一丛丛野生的紫色鸢尾花散落环绕着这片空地,如同身置油画中一般。桑吉在低头吃草,它也在享受这静谧的休闲时光。 虞啸卿知道他听不懂,但还是有口无心地问他,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带我回去?小藏民傻呵呵地乐,不知说着什么,回他的话。虞啸卿又问你是干什么的?他指着天。天上的云又在迁徙,慢慢吞吞,悠悠哉哉,像在草原上偶尔挪动,低头吃草的耗牛。 风从草原上吹过,轻缓地扫过他们俩的脸。小藏民哼着歌。虞啸卿转头看他,他甜甜地笑,像个从天上送达,不知人间疾苦的孩子。他没弄明白,又看向那朵绵软而洁白的云。 一个同样绵软的东西落在了他侧脸上。虞啸卿摸了摸自己的脸,疑心这是藏族热情好客的表达,于是一本正经地看向小狗,说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