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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幼子孺慕 (第3/4页)
冷淡的双眼缓缓泛起波澜,似乍有星火吹落,那充斥着喜爱与愁绪的眸色,无疑只是心底最浅显的一抹。西侧第一幅画是一襁褓婴儿,约莫七八个月大,小小一团睡在摇篮里,桃花落成锦被,静谧美好。第二幅是一周岁幼子,头发尚未长成,仍是牙牙学语的年纪,孩子灵巧可爱,模样伶俐,由内而外的机灵活泼。再往东去,画上幼子抱着竹藤球,揠苗抽枝一般长得飞快,垂髫之年已见雏貌,俊秀可人,五官清秀,粉雕玉琢的娃娃样。又向东移,孩子已到总角之年,长发梳成了两个发髻,圆杏目,淡烟眉,嫣唇琼鼻绒雾耳,乍一看还以为是女儿家,并非男儿郎,他站在旷野上,下颏微昂,神采飞扬,眼中是难以言喻的自信与张狂。最东一侧,孩子半束青丝,已长成少年模样,少年身着短褐,骑着高头大马徜徉田野间,风飘摇兮衣狂舞,马长嘶兮我长歌,何等的潇洒恣意、明媚如火。 画卷到此处终止,杨戬将目光定格在第一幅画上,画中婴儿稚嫩可爱,他忽然怔了神色,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却在将要触碰到其脸颊时顿住,残存数年的余悸陡然复苏,往事历历在目,犹如一张巨网,将他束缚其中。 就是在沉香的这个年纪,他第一次听到他哭泣,沉香也是在这个年纪,险些惨死他手。他不止一次庆幸当时处于失控边缘的自己能够有一丝残存的理智,知道幼子无辜,知道这是三妹的孩子,知道这个孩子与他血脉相连。 沉香由他一手培养,理应也是他的孩子,理应与他…… “二哥,你看沉香的画像看得如此入迷,我进来这么久了你都未曾察觉,难道你功力退步了不成?”杨戬出神之际,三圣母已然轻移莲步走进书房,她看到的是杨戬的背影,遗世独立,高大伟岸,像万里河山中最为孤寂的一抹,透出落寞与愁肠,三圣母心知肚明,却不愿让他伤心,是而出声揶揄他。 听到三圣母的声音杨戬心中一惊,面上却不显露,他略含心虚地收回手,转身望向那温婉美丽的圣母娘娘,温和一笑,道:“三妹,你的气色好很多了。” “比之昔年,有变化再正常不过了。”三圣母莞尔回答,尔后走到了杨戬身边,仰起头凝望着墙上的画卷,从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仙子,如今眼中却有数不尽的慈爱与温柔,“这些是沉香从周岁之前到十六岁的模样,我每日看着它们,就感觉自己曾陪伴着沉香长大一般。” “三妹……”迫使他们母子分离的罪魁祸首是谁,杨戬不是不清楚,这本就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听了三圣母的话便更觉愧疚,错过一词在亲人之间最为痛苦,他在那十六年里也未尽过自己为人舅父的责任,怎能不感同身受。 三圣母知他心中所想,她摇摇头,笑说:“二哥,该愧疚的人是我,不是你。情字无错,纵使错在那套腐朽的天条,我也不该让你在最艰难的时候进退维谷。或许我们真的分离太多年了,你在三十三重天之上,我久居华山,三千多年来只得偶尔探望,在我看到你对彦昌和沉香痛下杀手的时候,我以为你变了,我以为天下万家,兄友弟恭也好,父慈子孝也罢,凡论到权与利这两字便会反目成仇,你或许的确在乎权势地位,可你更在乎至亲,只是世事复杂,二哥,我了解你,却又对你一无所知,但于我来说,你只是我的二哥。你无需伤怀,三妹如今所有,缘起于你。” 杨戬轻拍三圣母的肩膀以示宽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好了,现在一家团聚,说这些做什么?”三圣母道:“对了,彦昌说你有事与我商量,什么事啊?” 杨戬犹豫了片刻,半晌才道:“我打算将沉香接到真君神殿,华山事务繁琐你抽不开身,刘彦昌溺爱沉香难以对其管束,不如由我来教导,加之玉帝有意让沉香在朝为官,沉香留在我身边也方便些,不知你意下如何?自然,这事还需让沉香亲自点头,我不会强求。” 闻言三圣母笑意愈深,她短暂地打量了一番杨戬的神情,虽看破但不说破,只是点头道:“我定是不会反对的,彦昌也肯定赞成,沉香的话……他好新鲜,恐怕巴不得随你上天居住,我就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