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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 (第4/5页)
并不存在于这世间一般。 老大或许不是太阳,阿充莫名地想。如果他科学课能少逃两节,稍微用心听一听的话,可能会想到一个更为贴切的形容。 是的,也就是所谓的「黑洞」。具有强大的吸引力,一旦靠近就会被吞噬,连光都无法从中逃脱,它会剥夺一切,像漩涡一样将世间万物化为乌有。 当阿充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不知不觉到了濑户内海某个人迹罕至的狭窄岸边,面对面盘坐在沙滩上喝酒。酒瓶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伴随着浪花温柔拍打着海岸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 根本不需要去问缘由,也无需任何多余的话语。桐山的出现,让阿充那些逃避现实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没错,王者与他的良相之间本就是不说话也不会尴尬的关系,默契到不必说「干杯」也会一齐举起酒瓶。 语言是人类用以理解彼此的载体之一,而且还是不怎么好用的那种。因为人们往往很难仅通过语言去解读他人的思想,即使发自真心去阐述,也常常遭到曲解与误读。 桐山在一定的观察之后得出了这个结论。更不用说他本来就对「理解他人」或者「他人理解自己」不太感兴趣。所以,他才很少使用「语言」这种工具。 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他们难得达成了共识。 酒一瓶一瓶下肚,即使是阿充也不由得开始犯困。天色也暗沉下来,繁星爬上夜幕,闪烁着神秘的光辉。 已经太晚了,该回去了,自己家里虽然没有什么「门禁时间」,但是桐山的家人说不定会担心他。 只是,虽然想站起身来,双脚却软绵绵地不听使唤。他试图挣扎了一小会儿,但是一来二去之间,阿充已经忘记了一开始的目的。 他昂头看向天空,想起书上说:只要看到北极星就永远也不会在夜晚迷路。但是为什么呢?明明在月亮这样更加明亮的天体旁边,任何星辰都显得黯然失色,就好像一旦太阳升起,就不会再有人注意到月亮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世上没有不该存在的人渣和线头*」? 阿充想不明白,而且他完全无法在众多星光中找到他想看到的那一颗,何况在酒精的作用下,眼中的景象也不再聚焦,而是交叠着许许多多的重影。 他撅了撅嘴,小声抱怨道:「这么多颗,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哪一颗才是北极星……」 「在这里。」只是话未落音,他便听到了回答。 阿充惊讶地看着不知何时凑到自己身侧的老大。桐山正抓着他的手,指向形状好似勺子的一组星辰——原来那就是传说中的北斗七星啊——旁边那颗明亮的星星。 「那一颗,便是北极星。」 阿充想,老大在教他怎样辨认北极星,他该道谢吗。但是那股困意一般的醉意袭来,他盯着桐山的眼睛,仿佛呓语:「老大……」 「嗯。」真好,他总是能得到老大的回应。 「北极星根本不在那里嘛。」阿充反手握住桐山的手,另一只手则环住对方的脖颈,整个人凑了上去,他的动作有些发颤,但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双令他难忘的眼睛,「它是不是在我的眼睛里。」 天地间的声音霎时消失了,连朦胧的月色都变得诡异起来。 唇舌掩盖住了细碎的呼吸,比酒液更加香醇的味道隐藏在对方的牙齿后面,阿充想要把它牵扯出来,然后吞咽下去。 那条蛇又出现了,一圈一圈攀附上来,与他合二为一,被勾勒出的殷红痕迹,犹如天生的图腾。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阿充就有些记不太清了。 好像突然下了一场湍急的雨,与以往印象中温和可亲的春雨不同,甚至可以称得上凶猛。最为荒谬的是,由于反应不及,他们被这场雨给径直冲进了海里。 在海里,他们盘旋着不断下坠。 只是阿充有些分不清,环绕在自己身体上的,是那条蛇,还是自己的老大?进入到自己身体内部的,是人类用于交媾的器官,还是无法将爱欲诉之于口的魂灵? 快感向上、向上升腾。 身体向下、向下坠落。 海水把流不出来的眼泪倒灌进沼井充的胃里,数以万计的蝴蝶张开翅膀却无法飞向天空。 我们会降落到海底吗,在那里连声音都无法听到,连光线都无法传达,却能清晰地知晓彼此的存在。 绳子的另一端……阿充在窒息中闪现出这样的念头。 能交给他就好了,他会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