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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庆幸还有半生作伴。 博物馆的字是薛鼐教授生前所题,薛燕妮此行还带来了薛鼐教授其他一些书法作品,赠予博物馆。 坝上修了路。 学校扩建,旅游业近几年也发展起来。 棉桃问朱嬢嬢在看什么?朱贵枝说在看公路,蓝天白云,远远看去,平坦道路顶上的云团压得很低。 大巴、的士、私家车来往反复。 风力发电机耸立旷野。 “这路,真好啊。” 朱贵枝喃喃。 朱嬢嬢是家里的常客,逢年过节都会来家拜访,有什么好吃的总想着寄来一份,然而自个日子过得非常节俭,常年清粥小菜。 就是这么一个异常节俭的人,是杜蘅助学金的创始人,资助无数贫困山区学生走出大山,完成学业。 棉桃问起这件事,朱嬢嬢总是不好意思地说:“杜老师出资比我多。” 那天她找到嬢嬢和呀呀时,两人正在讨论宇宙射线。 高能所LHAASO(高海拔宇宙线观测站)最近发现了一批能量很高的中性源,可能是高能中微子,而且很可能正反中微子都有,这是大事情,也将会是一项大工作。 棉桃猫在墙角,偷偷看。 没多久她爸也来了,也猫着偷看,直到华灿灿大律出现,一手一个,拧起父女俩的耳朵。不愧是多年练就出的本事,拧得快准狠。 手机响了。 电脑前坐着的棉桃回过神。 以为是编辑,显示的却是“嬢嬢”。正好,和嬢嬢谈谈吧,再难的事,嬢嬢总有答案,她按下通话键。 窗外一阵初秋的风,客厅素色纱帘轻拂,不再燥热的阳光投进来,斑驳闪烁。 陈宝路的画挂在墙面中央,画上草海婆娑,黑色顿河马飞扬的长鬃如同火焰,红马和小马驹紧随其后,也是一家三口。 上山下乡光荣证、战时英雄模范奖章、1989年邮电部赠送的对撞机特种邮票、以及一排与杜蘅息息相关的剪报,摆放得秩序井然,安静无声。 “对撞机实现首次对撞成功。” “我国继原子弹、氢弹、人造卫星之后,高科技领域又一重大突破。” “……全体同志日夜奋战,终于取得τ轻子质量的精确测量值,是近五十年来高能物理最重要的实验数据之一。” 初为人父的陈乔辉小心翼翼,端炸药包似的端着才擦干净的女儿。 灿灿政法大学入学当天,陈乔辉突然请假赶回来,两家人在大学门口合影,只有他一个不敢看镜头。 总不被官方承认老舅身份的周文棠领着乔辉和灿灿在后海合影,照片上官样的斯文男人眉心一点红,七岁的乔辉也一样,有人专门给两人画出一对朝天辫,还是麻花的。 才煮好的馄饨打翻满地,没得吃了,十二岁的灿灿伤心大哭,乔辉蹲在地上默默帮她收拾。 老家柿子成熟,灿灿比猴还会上树,十岁的乔辉瞪大眼睛,双手朝天,跑往树下的他定格出幻影,跑得比后头的未来岳父快。 落日下的金山岭长城,山体绵延。陈顺一手一个小不点,抱在臂弯,那是纪念乔辉第一次开口喊爸爸的出行。英武端正的他回看镜头,望向妻子的眼神,爱意浓烈。 那年冬天,一家子在天安门前合影。 最有年份的那张黑白照片,只剩陈顺半张脸,经年血迹锈色更深。他和她,肩贴肩,高低错落。 摄于1978年2月,陈顺动身参战前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