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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 (第7/8页)
堂我家独苗就性命不保,可怜我那儿下葬时都不能体体面面…” 老人的眼泪仿佛已经流干,两眼像黑洞一样,双瞳无神,干裂的嘴唇哆哆嗦嗦,手都快要握不住茶杯。 他说完,一把抓住天策的手,连声乞求眼前人能还他们个公道… 一股股怒火直往脑门窜,李承枫气的头疼,安顿好老人,啥也没想就往藏剑的宅子去,想揪着他大骂,问个究竟。 然而等他到了目的地,看见那大门上方挂着的沉香木牌匾时,却突然脱力般的,万念俱灰。 好似过了很久,又好似只是短短一会,叶初从马车里下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不远处背朝着这面呆站在柳树下的人,他挥了挥手示意仆从退下,然后迈步走了过去。 “承枫,怎么这时来找我?走,先进屋,我请戏班子来唱上几曲。” 话音都要随风飘远了,李承枫才转过身来,目光越是在面对面的人身上停留,神色就越是复杂疲惫。 他从未觉得今日披在叶初身上的绢绸织锦这么的刺目,他们二人会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默石,你…” “…那日的事怎么样了?” 他话一出,就在静静观察藏剑的反应,叶初的眸色沉了,但不是因为暗下来的天光。 “还能怎么样啊,两边都帮一下呗,好了,外面看着要起风了,你先进来再说。” 但他随即又挂上熟悉的笑容,自然地去捉天策的手臂。 啪。 藏剑的手被甩开时,手背上拍击出了一声脆响。 两人的手一瞬交错。 就是心知他在敷衍掩瞒,李承枫才会怒不可遏,拔高的声音如同枪尖一样扎了过来。 “那一老一小为何流落街头?你别说你不知道。” “…” 叶初沉默了,望了会天策,却突然仰头去看那摇摆的柳条。 天策气的不轻,紧皱着眉头,他是真恼极了藏剑的态度,盯着对方的眼中仿佛要射出火花来,质问的话语随后像连珠炮一样抛了出来, “你以为闹成这样,最后给点钱就能打发了吗?是银是金,难道一辈子都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那老人祖辈代代务农,如今土地没了,顶梁柱塌了,连老宅也会被踏平,你要他们如何营生?” 天策怒然出口的每个字都充满了愤怒和失望,而他表面看似十分激动,插不进话,实则是一直在等对方能够回应。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还能用钱买来不成?” “帮?你帮谁了?你到底站的是哪边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谁都不站。” 叶初终于说话了,同时也把眼睛移了过来,微微抬起下巴,凝眸去看李承枫的脸庞。 天策张着唇,只被他的眼神震了一下,那想说的话,顷刻间就缠绕成乱麻,堵在喉间。 “他们本可以走人,或去地主手下干活。” 藏剑幽幽讲,而后迎着面前人呆滞的目光,继续挨个回答他刚刚的追问。 “死命,买不来,但是活的,也许还有可能。” “承枫,金银是万能的,他能救任何一个人于水火之中,也包括我,” 叶初停了停后,一字一顿的说: “还有你。” 随后他低头看着自己红了一片的手背,摩挲着五指,好像手里捧着什么东西一样,那看不见的东西应该很珍贵,才会让他又捏又看,然后紧紧握着。 “告诉我,如果你没有银两,你怎么去帮那一家子,如何做得了口口声声的仁义。” “你若是把俸禄都接济给老人,还不是得向我借?那些留给你的赞誉和褒奖,可否能当饭吃?当屋住?” 藏剑字字诛心,听着极端无理但一时又找不到突破口,李承枫被那沉重的话压的喘不过气来,只觉得自己好似摇身一变,在某个错误下就成了那年与他争论的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