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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武林之巅 (第1/3页)
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 江元声从不为匹夫之勇自傲,搅动风云,号令天下,岂是单人独剑可为?他心中一直瞧不起江湖的规矩,三十年武林盟主,亲自动手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当他想从江湖里全身而退时,却使用了最江湖的规矩,金盆洗手。在江元声心中,无论花蛊来与不来,这已经是一场失败了。 聚万众逐鹿已自愧弗如,剩下的只有这点立身之本的武功。在这女人身上输了十五年,只能用街边混混一样的单挑希图翻本。这种讽刺像一根小小的木刺,隐蔽的扎在江元声心头。 当日宴上,陆炳首个同意,李克用顺水推舟。与理,与势,都把这次单挑推到了天下人眼前。两人常用的权谋算计,以众凌寡不再可行,双方的武功招数也被李克用通传的几乎没有秘密。一对藏在阴影里的叔侄,将用最光明正大的方式决定对方的命运。 江元声在溪边静坐,却怎么也扫不清心中杂念,前尘往事一段段从记忆中浮起,悔恨莫及。 人生五十年,岂有无憾事者? …… 天空由漆黑转为熹微,锦衣卫连夜通宵的疏散想要上山的江湖人士,陆炳更是尽心尽力地为二人创造好干净的场地,此战之后,花蛊必是要好好登门道谢的。但山上山下摩肩接踵,金盆洗手宴的两三千人一个没少,反而又多了不止一倍。天下练过武功又能赶到的,哪个不想看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的生死之战,再过三十年也未必有此景象。 锦衣卫的疏散纯属徒劳,林中蹲满了提前占据好位置的武人,约战的还未开打,旁人到已经打得不可开交。这群武人打完架干脆自发当起了伐木工,把剑峡谷上砍的只剩无数木墩子。 第三天天还没亮连挑着担子卖酒rou干粮的小贩也出现了,被火把照得通明的剑峡谷顶迎来了它的第一位主角。 花蛊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场中,在无数议论中静静盘坐。 虽说天下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但花蛊十五年来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原来她所愿所求的不过就是今日之战。 是从江元声对她第一次的折辱开始?还是她自称的第一声母狗开始?抑或是她费劲心思也不过是从他手下堪堪逃脱开始? 武功,内力,权力,计谋。这些手段让江元声再不会把她看作卧榻之下的贱畜,可这还不够,她还要的更多,她要让江元声穷途末路,他要让他心甘情愿的认输。 父亲的记忆渐渐淡去,他没走完的路被江元声如运诸掌,但今日之后,花蛊要让所有江湖人知道,武林盟主三十年不过黄粱一梦,从她下武当山的那一刻起,江元声就注定是她的手下败将。 那要是输了怎么办?花蛊失笑,忍不住摇了摇头。 罢了,输了也只不过少了一个臭名昭彰的魔教教主而已,她已为五仙教做了够多,想必宦嘉也有余地带领残兵败将退回南疆吧。 李克用知江元声必然不会提前到场,所以大抵是在山下的客栈等着时辰。到最后,除了花蛊之外第一位登上剑峡谷的竟是玄空大师。 玄空看到花蛊枯坐,也不讶异,只是合掌念了句阿弥陀佛,恻然开口:“花施主,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你与江施主牵缠纠葛,不过梦幻泡影,又何必……” “玄空大师。”花蛊虽是第一次与老和尚对话,但闭着眼都能知道他想劝什么话,果断打断了他。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我自是知晓,但若是无爱亦无忧怖,我便要被挫骨扬灰赶尽杀绝呢?生于此道,我天生就是要与江元声撕缠到底的,这是他的命,也是我的命,旁人又何必置喙。” 说罢,她再不言语,盘膝而坐,运气周天。 玄空看花蛊如此坚决,自己也不甚清楚二人的往事,便也不再相劝,叹了口气,站至一旁。 巳时末,江元声才在山下现身,用姗姗来迟都不足以形容。无数人的望眼欲穿一刹那变成喧哗声震翻了山上山下,武林盟主来了! 江元声走进场内,离决战的午时还有最后半刻钟,他似是无话可说,第一句只有些最普通的嘲讽:“跑了一辈子,最后还是回这子承父业。” 花蛊等到了她想等的人,便也不再坐着,震身一抖将灰尘尽去。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