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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呓语禁忌之果 (第5/9页)
亮。 而到了今早,我发现苏萨诺先生表现得一切正常。这其实不出我所料,倘若神明执意要带走他,就不会放纵记忆打草惊蛇。可他真的什么回忆都没有留下吗?或许直觉还为之保留了一点残余,让他意识到这座森林可能已经不适合人再去探索,以至于在醒来之前,我就隐隐约约听见他在劝说队长取消这次野外考察。 但昨天还为失去退路而焦躁不安的队长现在却变得坚定无比,要他放弃好不容易进度过半的项目难于登天,而其他大部分成员对此也持有同样的态度。苏萨诺先生并不擅长辩论,只能无奈地停止劝说,忧心忡忡地看着似乎越来越幽邃的密林深处,湖光就像一颗宝石,始终都在终点守候着。 他也来问过我的想法,但当时我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虽然恐惧、却也向往,毕竟这是世界迄今为止最大且最神秘的一场求知和探索,哪怕是个半吊子研究员的我也很难拒绝如此强烈的诱惑。 可我知道这些都不能告诉苏萨诺先生。 现在他又一个人去溪边坐着了,在离他不过五六尺的地方,还保留着昨晚他狼狈摔倒挣扎的痕迹。 今晚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续在后面的文字) ……听见了呓语声,那个少年又来了,苏萨诺先生又被召唤了过去,这次我已经准备好了相机…… (逐渐潦草的字迹) 好奇怪,我的身体根本无法动、他走远了,我得追上去、■■好清晰,整个■林都很明亮……我怎么听不见声■了! 我得追出去……我必须跟上去……我还有■■■、听到了水流声,■■■先生已经到对岸了?我…… (字迹残缺不全,下文已无法辨认) (大量墨水渗漏形成的斑痕) - 想要搭建一条梯子,需要多少根木头? 十根,可以摸到屋檐下的鸟窝;二十根,可以摘下树梢上的果实;三十根,能够拿走落到屋顶的帽子。 那要搭建一条触及圆满的梯子,需要多少根木头? 如果用神明的自由、骨血、时间和权能,耗尽数万年做成木头搭建梯子,能否抵达祂们所渴求的未来? 在萤火盘绕下,少年注视着须佐之男一步步朝自己靠近,男人脸上写满了茫然,游魂似的踏过静止的溪流和草地,双眸无神地倒映着四周幽幽光点。 那个讨厌的人类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似乎又打算扰乱自己的计划。于是年轻的神明封住了他的行动,但允许对方用那双眼睛目睹自己是如何将遗落的珍宝重新收归囊中。 然后祂向须佐之男伸出了手。 如月光般惨白的掌心印着年轮一样的纹路,一圈圈记述着祂曾跨越的漫漫时光,须佐之男麻木地将手搭了上去,立即被紧紧地握住。掌下的皮肤没有激流的血液和鼓动的脉搏,触碰祂就像触碰整座静谧的森林,神明的视角下万物都如此寂静,与之相连久了,仿佛这具人类的rou身也将归于虚无。 在研究员的注视下,少年牵着须佐之男缓缓向密林深处走去。 树根避让着为他们开辟道路,坚硬的枝干朝着他们的方向微微致意,月光前所未有的明亮,细密地在前方形成一条绵延的雪毯,每一根细草都清晰可见,每一片枯叶都焕发生机,融毁在泥壤里,萌生新芽。 少年神明静静感受着掌中宽大的手,平视前方的眼瞳睫毛激动得忍不住不断颤抖。那皮rou温热而富有活力,切实地在数万年后的今日存续着,一如一切开始前的模样,连上面最细微的掌纹走向都未曾变动。 神明很少会有私欲,尤其曾经受众多人供奉的高维存在,欲望和情感作为信徒向神祇发号施令的独有权力,祂们并不被允许拥有;但当某个神从高天陨落,离开前抓着与之羁绊最深的同伴恳求不要就此遗忘自己时,一直密闭的盒子便突兀地有了裂痕。 这是时光都无法治愈的痕迹,只会徒劳地向四周延伸,直到神明变得像脆弱斑驳的冰面,随时都会塌陷、随时都要翻涌。 他们就像穿过了一条漫长的隧道,当视野终于开阔起来,湖泊就替代了绵延不绝的树海,成为了所望之处的全部。粼粼光芒照映着极天之月,永恒缺损的天体是月神垂下的眼眸,静静注视着回到此处的须佐之男。 “须佐之男”,从他还是一颗需要土壤来隔绝世界的追查、需要神力如雨露般养育浇灌的脆弱树种时,守候他的几位神祇就以此为之命名。彼时祂们已经退去高位,私欲野草般疯狂蔓长,被数以万计的时间流逝都未能冲刷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