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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之好。”西施的头低着,头顶没有声响,许久才听到利器晃动的声音,她缓缓抬头,先是看到勾践的手握住了剑鞘,再往上抬,她看到勾践凝视着她,然而他似入了定般不发一语,又似乎目光未有一刻落在她身上,但她仍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出奇冰凉,唯头脑一热,她深吸了一口气,喉咙里酸涩灼热。 “妾自知已是将死之人,只希望大王能明白自己对夫差的心意,”那两瓣唇一张一合间止不住颤抖,美人的脸现在苍白如纸,脸上滴落的是汗是泪也难分清,“放过夫差,放过大王自己。” 伤残、囚禁、一片惨像,吴太子的尸体悬挂在她眼前,而姑苏台的火又将燎到她了……她搂住自己的胳膊,感到眼眶里止不住地翻涌。 双眼被泪水模糊,西施在模糊的视线里看见勾践的身形一动,她随即闭上双眼,命脉等待发落。 胆战心惊中流淌的温热并没有被利器斩断,她还跪在那里,直到再听不见佩剑晃动的声音,面前早已没有人影,麻木的双腿让她难以起身,她久久保持这样的姿势,忽然感觉到日头正晒,晃得她眼前只剩一片刺眼的白。 夫差感觉自己置身于寂静与黑暗中,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在等待审判的开始,除了沉寂感受不到其他,他在静默中抬头,看到一个背影, 那是夫差一直追寻的,父亲的背影,吴王阖闾的伟业。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夫差的目光,他转过身,走到夫差身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夫差,你替孤报了檇李之仇,做得很好。” 在被伍子胥推举之前,阖闾的眼中不曾为夫差留过一席之地,而他做的最好的一次,在父亲死后第三年,这份称赏他等了太久,他感到内心从未有过的轻盈,喘息也急促起来,他低下头用手捂住嘴,然后抬起头来,说他还有很多事可以说道。 “只是......"阖闾打断了他,”孤昨日听到外面传来响动,孤原本以为,是祭祀的庆典......你竟赶让那些家伙来叨扰先祖?“他的手早已从夫差肩膀上拿走,夫差的瞳孔因这话骤然紧缩,他抓住阖闾的手,先是沉吟,后变为嘶吼,他的嗓子泣出血。 “不可能的......" 勾践不会这么做的…… 他凭什么认为勾践不会? 夫差感觉有什么东西流淌在自己掌心里,再低头,只看到龙纹寿衣被血浸透。 “你让吴国先祖,死而重死,戮而重戮。”阖闾的脸上显出几道裂痕,正往外丝丝溢出血来,他的身后不知何时站了许多人,一个个形容枯槁双目空洞,身上布满了血痕,夫差松开手跌坐在地上,然而身下的早已不是地板,是血rou组成的泥沼,伸出铁锈味的手拖拽着夫差的身体往下沉去,他感到窒息的痛苦和无力挣脱的绝望。 “夫差,夫差!” 在溺毙之前,夫差听到呼唤,熟悉却难辨,接着眼前什么东西被拿走,但长久的黑暗让他无福消受光明,他依旧闭着眼睛,刚从恐惧中安定下来,梦魇又不放过他,即使侧身想远离,然而手仍被牢牢绑着,几番挣扎只让他疲惫不堪,倒在那人怀里艰难地呼吸。他忍着刺痛睁开眼来,眼尾滑落泪珠,入目却是夫差最不愿看到的脸,他如惊弓之鸟般绷紧了神经,被捆在一起的手用力捶打着勾践的胸膛,打着打着几道小了起来,最后变为扯着勾践的衣服,垂首颤抖身子。 他压抑着语调问道吴国宗庙如何,勾践默不作声,夫差的眼神自悲恸中生出一闪而过的难以置信,随即又都是恨了,他再次感觉眼前一切都看不清楚,遂眉头一凛,却在齿舌将碰之前被勾践掐住了双颊。 “你做什么!”勾践捏着他的脸将他按倒在床上,夫差摇了摇头,勾践的力道让他感觉下巴将要脱臼,最后艰难地说出一声放开,勾践只手上力气小了些,仍提防着他下一刻要咬舌自尽。 “吴王死了,你的复仇才算结束,不是吗?”夫差恶狠狠地看向他,脸上还是湿润的,只是眼里的泪流干了,这下夫差能看清他的嘴脸,而勾践也清晰看见夫差眼里的深恶痛绝。 “孤的复仇计划里,可不是让你死了这么简单。” 勾践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撤了手上的力道,转而去扯开夫差不合身的衣衫,他从没想过要让夫差死,他明明有更好的方法踩断他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