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子 (第2/3页)
/br> 符松萦站在廊下看着她离开,眉间深深蹙着,面带焦色,郁晚出声问:“萦娘,可是出事儿了?” “束渊下令让夫揭氏率兵十万陈于边线。”符松萦的声音里仿若浸着寒冰。 郁晚大惊,“这不是铁了心逼十四州开战?”本就是战火一触即燃的关头,在跨一脚就能越界的地方突然布上十万兵马,这是何等嚣张的挑衅! 本以为将人质解救出来就能暂缓两地战事,谁承想这束渊当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好战到这等地步! 她虽不涉朝政,但现下的境况她也清楚,“须让夫揭氏撤兵才行。” 土匪抢地盘且会为了争一口气而大打出手,何况是一国之君,十四州并不势弱,一再忍让只会有损国威。 “夫揭氏只听王印行事,如今束渊为王,他自然听从他的号令,除非...”符松萦面上愁绪更浓,“除非我们能拿到王印。但此事颇为曲折,一言难尽。” 她见郁晚干着急,递来安抚的眼神,“夜深了,早些歇息吧,这些事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 边北少雨,眼下正值春日,难得落下几滴甘露。 纶尧给闵宵做了一辆轮椅,郁晚推着他在门口吹风,看屋檐下的雨帘如断线的白玉珠淅沥坠落。 郁晚给他理了理腿上的薄毯,“下雨天腿疼吗?” 闵宵牵过她的手仰脸看她,“不疼。” 郁晚依偎着他坐下来,怔怔看着面前的雨景,心脏像是被浸泡在雨水中般憋闷。 她叹了一声又一声。 “怎么了?”闵宵捏一捏她的手指。 郁晚知晓闵宵比自己焦虑更甚,只不过还分出心思在意她的情绪。 她闷声喃喃:“这几日萦娘和纶尧昼伏夜出,脸色一日比一日差,外头的境况怕是不妙。” 闵宵“嗯”一声,目光落在阴沉潮湿的天幕上,“一旦开战必定流血漂橹,边北与十四州积怨愈深,不知何年才有复通往来那日...” “...” 一时无人说话,绵密的雨声听得人生出恍惚之感,后知后觉出有马车行路的辘辘之声朝宅子过来。 马车在宅门前停下,雨水落在车顶砸得噼里啪啦响,有人下了车,冒雨大步跑到屋檐下,将积水踩得飞溅。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门缝里探出个脑袋,竟是七八日未见的绿曲,她一边抹着额上的雨水一边朝郁晚招手,“晚娘,叫一下阿爹和阿娘,让他们帮忙接人。” 符松萦听了郁晚的话,眼里一亮,叫上纶尧一道带着伞出去。 不多时,三人搀扶着一位年过古稀的老先生进门来,他是纯粹的边北人长相,头发已近乎全白,皮肤干皱地覆在深邃的轮廓上,身骨孱弱,被人扶着颤颤巍巍地迈步。 短短一段距离花了好些时间才走到檐下,符松萦向他介绍了郁晚和闵宵,又向他们二人介绍这位老先生,如郁晚猜想的那般,她说:“这位是因淮老先生,绿曲的师父。” 看来那首饰铺老板所言并非全然虚话,这处地方不是因淮老先生的宅子,但他的爱徒在此,故而能在此处见到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