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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 (第1/3页)
丙子
闵宵昏睡中开始发热,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拎出来一般潮湿,郁晚守在床边给他擦洗了许多回,直到天黑才趋于好转。 他昏昏沉沉睁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人看了许久,半晌才沙哑着声音开口:“郁晚...我是不是做梦...?” 郁晚握住他的手,用脸颊蹭他的手背,“你不是做梦,你是烧糊涂了。”她又问:“是不是还难受得厉害?” 闵宵阖了阖眼感受一会儿,“好受些了。” 郁晚放下心来,“你想接着睡觉,还是做些别的?” “我想和你说话。” “好。”郁晚将油灯端近一些,将两人的面孔照得亮堂堂,笑着问:“你想说什么?” 闵宵看着她却又不说话,唇抿成线微微下拉,面颊因为高热而蒸出潮湿的浅红,湿漉漉的眼睛蕴着幽怨。 郁晚摸不着头脑,“怎么忽然不高兴了?” 闵宵垂下眼,“我都这幅样子了,你就不能主动说吗?” “说什么?” “说你爱我,说你不能没有我,说你想永远和我在一起。”闵宵不满地蹙起眉,郁晚当真不解风情,说情话还要他手把手教。但很快他又妥协,闷声道:“我想听。” 郁晚面色复杂,一时未开口。 “没错。”闵宵缓缓叹一声,苦涩地笑,“这些话其实是我想对你说的。郁晚,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他牵过郁晚的手贴上自己的脸,湿润的眼尾轻蹭她的拇指,“遇袭后的这些天,我一直在后悔一件后悔过无数次的事——我后悔五年前不该和你吵架。我忍不住想,如果注定要死在二十三岁,我希望这五年都是和你一起度过。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短,短到我不甘心、不忍心、也舍不得死。郁晚,我们曾经说过要相伴一生,这话现在还作数吗?” 湿热的水意沾湿掌心的纹路,郁晚轻轻吸了吸鼻子,“当然作数。” 闵宵含着泪笑开,干燥的唇轻轻贴了贴她的手心,“往后你想做什么,我不会拦着你,但你也不要再将我推开。” 郁晚郑重点头,“等誉亲王落马、郁家沉冤得雪,这二十多年来的心结便算抚平,往后我也该重新做打算。” “你想做什么?” 郁晚沉吟片刻,故意卖关子,“还未着手开始呢,以后告诉你。” 两人又天南海北地说了许多话,夜色渐深,正当睡意昏沉的时候,屋外的木门忽然“吱呀”一声轻响。 郁晚倏然眼神清明,竖着耳朵去听,那脚步声是绿曲的,正匆匆朝萦娘夫妇的住房去。 她松下一口气,想起白日与萦娘的谈话,喃喃道:“既然萦娘是符家人,绿曲应当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闵宵颔首,“符家出事距今不到二十年。”而绿曲看起来已有二十岁。 “现下也不知是个什么状况,在集羊镇丢了人,边北王往怕是要将这镇子的地皮都翻起一层。” 话至此处,绿曲的脚步声又仓皇往门外去,郁晚纳罕地开门去看,只看到将将关上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