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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第2/5页)
br> 一路上他都在求明尊保佑,保佑唐风白只是同他置气,做完任务也不想回来见他罢了。 可是当他摸进田承本营帐时,却见到了这辈子最难接受的噩梦。 一排刑具大喇喇地摆在营地的空地上,上面淌着新鲜的血迹。周围点着火把,昏黄的光照在土地上,许多狼牙兵衣衫不整地围在一起,不时爆发出下流的哄笑声。 娘的,再给他来上两刀,疼着了就更紧了! 陆野明几乎不敢确认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只看到人群里露出一截修长的大腿,几乎被鲜血包裹着,那些油腻的手粗暴地把它分开,痛苦的痉挛和挣扎烙铁一样烙在他眼里。 他目眦欲裂,提刀就要冲进去,这时田承本站起来,一圈狼牙兵退开,显出中间的人来。 陆野明顿时如遭雷击。 那是唐风白吗? 那个奄奄一息,满身是伤,被鲜血和脏浊覆盖着,几乎看不出人样的人是唐风白吗? 可是他下午明明还有精力同自己吵架。 田承本走近唐风白,用带铁尖的靴子狠狠踹了他一脚,嘴里咒骂着,似乎是抱怨上次那份走漏的口信害他被惩罚。他手里拿着唐风白的千机匣,故意丢在他面前,陆野明看见唐风白在那一瞬间似乎又爆发了一丝气力,满是血的手想去够他的千机匣,可他太虚弱了,被田承本大笑着一脚踢开。 此时大营外有传令兵过来同田承本报告了什么,田承本让人把唐风白拖走挂在一边的刑架上,一副回来要继续折磨他的样子,一边点了兵,留下几个看营的巡哨,浩浩荡荡出去了,看方向是去史思明大营那边。陆野明待他们走远,瞅准时机,箭一般冲下去,砍翻几个守营的杂兵,脱下驰冥外衣裹住唐风白,把他从刑架上解下来。他手抖得不像样子,就这么短的时间,唐风白的血就顺着脚趾尖滴在地上,淌成了一个血洼。然而他人居然还是清醒的,待看清是陆野明,还有力气朝他笑。 陆野明心如刀绞,拾起跌在尘里的千机匣,抱着他几步蹿上帐顶,运起轻功想要先回据点。 可是他低估了唐风白的伤。大概是一直含着一口气想等陆野明来,陆野明真来了,唐风白这口气就松了,刚出营帐就没了声息。陆野明不敢看他,带着他闷头赶路。 唐风白晕过去又疼醒,伸手去抓他的衣袖,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别……别回去了,我回不去了。 陆野明不知道自己满脸是泪,他只想快点赶到据点,让大夫治好唐风白的伤。 唐风白在他怀里缩了一会儿,道:陆野明……你的眼泪滴到我脸上了。 陆野明停下脚步,低头去看他。 唐风白头发披散着,沾着血凌乱地覆在半面脸上,被陆野明的眼泪化开。他的手指蜷缩着抓在自己袖子上,原本那么修长漂亮的一双手,现在十个指甲全没了,几乎被扒了一半皮去,还带着烧灼的痕迹,血淋淋地暴露着些许筋骨。陆野明呆呆地看着,泪水不知不觉滴到上面,唐风白似乎已经没有知觉,竟没有痛呼出声。就这么停下一会儿,陆野明就清楚地感觉到唐风白的血浸湿了他的衣裳,顺着衣角往下流。 他确实回去不去了。 去……去那个我们常去的山谷,好不好。唐风白朝他眨眼睛,同他撒娇。 他跌跌撞撞地带着唐风白去了那个小山谷。 这是他和唐风白到处乱玩时发现的,没任务的时候,他们就喜欢来这里呆着,这里有瀑布有水潭,还有一个猎户歇脚的小木屋,天气好的时候在这里睡上一觉,似乎什么烦恼都能忘掉。 门被推开,陆野明抱着唐风白进去屋里,慢慢靠墙坐下。 唐风白乖乖被他抱着,脸上煞白一片,已经没有丝毫血色。 陆野明想把他抱紧些,可唐风白全身上下俱是惨不忍睹的伤,几乎没有什么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