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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家之人(上) (第3/7页)
不如从命了。” “好!”他又碰了一下镜框,掩饰计划达成的兴奋,“我会订一间好餐厅的,下午五点半见。” 我只好打电话告诉穆勒我今晚不能准时回家,但请留一点晚餐给我,因为我知道我今晚绝对吃不进多少东西。 ---------- 我们对敏思基之前的判断大错特错,他绝不是什么僵硬的清教徒,而是个抱着特权不肯放手的吝啬鬼。 “您来过这儿么?”他略带炫耀的冲门口穿着燕尾服的使者摆了摆手,低声说:“政务部的敏思基先生,两位”。然后扬起嗓子,接着朗声盘问我:“这儿过去是米嘉斯皇帝的行宫,被政府改造成了高级官员的会谈和休闲场所,能订到晚餐的位子可不容易,我也不得不....”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眉飞色舞。 我当然知道了,我是拉瑙卡人啊!可我实在是不想开口说一句话,只好点点头,装出佩服的模样。你的任务是套话,像间谍那样,我想到莫利伯波佳的嘱咐,放平呼吸,“真是富丽堂皇啊。”我赞扬到。 敏思基彬彬有礼到毛骨悚然的地步,帮我脱外套,拉板凳,举手投足都是标准的绅士做派。他出手慷慨,点的都是些繁杂昂贵的精致小菜,食物在月亮般的大圆盘子里小的可怜,我发誓有道菜只是两粒鹌鹑蛋和一抹酱汁。然而这和我们的对话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敏思基喋喋不休,向我介绍整合管理和新的顾问系统的优越性。两者都是他最近在瓦耳塔进行的,除了他没人喜欢的行政改革项目。 整合管理是种多此一举的形式主义毒瘤。瓦耳塔有七个区,除了一区作为医疗区外其他六区各有一百五十到两百名的战俘。敏思基以牢房为划分,将每二十个人划分为一个“街区”,并选举出一个“街区长”做为领头人,负责所在街区的安全。他们的职责就是事无巨细的记载所有发生在监狱的事儿,大到打架斗殴,自杀未遂,小到某某想写信回家晚上在被窝里偷偷哭。每周军官都必须和自己的七到十名街区长开会,详细监控每个战俘的精神和生理健康状态,以免出现不必要的损耗。在我看来,为了防止战俘自杀,这样大费周折实在有些没必要。似乎嫌事儿还不够多,为了避免裙带关系和牢头狱霸的出现,敏思基要求同一个人一个月内只能当一次街区长,每周街区长人选必须更换,除此之外各监区普通囚徒每月会被全部打算重组,也就是说这个月在柳德米拉手下的囚犯下个月可能就到我手上了。多亏了敏思基的天才头脑,我们不得不消耗大量时间重复培训监区长,整理材料,誊写乱七八糟的文件和参加无穷无尽毫无新意的回忆。比如上周,我被要求出席五场会议:周一上午的上周街区长小结,周一下午的新任街区长培训。周二下午和其他监区军官的交流总结。周三上午的会议讨论如何巩固同志情--基本就是敏思基一个人讲的口干舌燥,而我们在下面翻白眼打哈欠发呆。周四下午和保安局开会互相交换工作情况。最后则是周五下午的全瓦耳塔军人都强制参加的大会,在大会议厅举行,把之前四个会议的内容再念一遍,中间穿插敏思基自以为是的点评,“费拉托夫大尉监区工作热情有所下降”。他给囚犯发调查问卷,故作亲切的慰问他们过得是否舒心,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真虚伪啊,我想,战俘能过的多好?他明知道,却还要带着假惺惺的伪善笑脸装作关心,就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我们要让世界知道,哪怕是对敌人,我们也秉承公平和正义的行动方针,用文明感化他们,传达普适性的未来价值观。”他一说这话贝卡就冷笑,还故意笑的让他听见,“是啦,敏思基先生真是咱们的秘密武器,有了你干嘛还要科学家啊?敏思基先生打仗的时候是得了咽炎说不出话么,害咱们白死了这么多人。” 新的顾问系统更是可笑。瓦耳塔有身份的顾问很少,一区除去赫尔佐格还有哈克斯和里克特。哈克斯是牙医,中等身材,棕色头发,长得还算体面,带圆框眼镜,一副cao劳模样。哈克斯为人谦和温顺,略显迟钝,是赫尔佐格亲自挑选出来只会做事儿任劳任怨的医科大学高材生。贝卡对哈克斯的形容是十分准确的--“好脾气,意志薄弱的白痴”。我经常撞见赫尔佐格劈头盖脸的训斥哈克斯,赫尔佐格坐着,哈克斯站着,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然而除去跋扈的赫尔佐格,在瓦耳塔当牙医是一分相当不错的工作,总有囚犯会在审讯zuoai或是斗殴过程中被打掉牙,这时候就需要请哈克斯帮忙处理了。然而哈克斯个人并没有决定是否帮助他们就诊的权利,拔牙和假牙的价格高昂,同样的填充物价格在瓦耳塔要翻十倍不止,如果想缓解疼痛,不外乎金钱贿赂和床上谄媚,除了硬骨头恩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