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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狙击手喋喋不休 (第3/4页)
,我知道他们的宣传册是怎样描述我们的,在被俘虏前,埃里希很可能认为我们都是不男不女的阴阳人,违背伦理的人体实验的产物,等等等等。 我觉得扫兴。过去我只是个有点好动的农村姑娘,能做出最出格的事儿大约是在礼拜的时候多喝一口圣酒。但当征兵的宣传员来到村里时,我头一个想去报名。mama把我锁在家里,告诉我打仗是男人的事儿,父亲则恐吓说夺去生命的人不能再创造生命,女人一旦杀了人,就再也做不成母亲了。但说实在的,每个看过牲畜产崽儿的女孩儿都不会想生孩子。那天晚上我偷偷跑出来,用教堂的头巾包了半块乳酪和面包就爬上了宣传员的卡车。在训练营里,我先是丢了粗笨的皮鞋和红格子裙,然后是自己的名字。军队里没人会称呼对方的教名,上校解释说是因为女兵的名字,阿丽娜,贝卡,卡季卡,安娜,柳鲍芙,都娘们儿唧唧的,影响士气。想想看,他一边抽着雪茄一边举例说,安娜一定要去舞厅,是个“牢饵”,阿丽娜是个小丫头,柳德米拉是瘦不拉几的病秧子,根本背不动枪,卡季卡则是懒散的粗心女佣,不能委以重任。而你,赫塔,他专门指了指我,一听就是个膀大腰圆,能生出一堆孩子的胖mama。 我不讨厌大胡子的上校,他像个父亲一样照顾我们,但我讨厌他看不起我们的教名。赫塔不是厨娘,赫塔·马克西姆是有名的作家,赫塔·帕尔洛娃是第一个女飞行员,赫塔·特鲁瓦是被奖励一级英勇勋章的冲锋枪手,我,赫塔·恰尔洛夫,则会是比所有人,尤其是比他更优秀的狙击手。 他对其他人的预测也离谱的不行,安娜被炸伤了半边身子,连走路都有点磕磕碰碰,这辈子都不能去跳舞了,现在和前地下党联络员娜塔莎生活在一起。柳德米拉是高射炮手,手指被磨的全是老茧,强壮又勇敢。卡季卡没过多久就被战地外科医生相中,成了专职军医。如果没有她,上校绝对活不到胜利。唯一一个预测准确的是阿丽娜,她确实是个小女孩,也永远会是个小女孩。我们认识她时她才十三岁,却已经是在游击队里呆了两年的孤儿了。她谎报年龄加入我们为了给死在洛夫城的父母报仇。阿丽娜个子那么小,连军装都没她的码,还是上校给她缝的,所以我们都叫她娃娃。她死在十五岁的生日前夕,她正站在树杈上侦察敌情,被子弹击穿喉咙,那枚子弹被弹进了我旁边的树里。 她像杂技演员一样晃了会儿才坠下,一点声音也没有。可怜的姑娘,甚至还不算是个女人就死了。上校没说错,阿丽娜确实是小孩的名字。 我曾听到关于禁止用教名的另一个解释,除了姓氏更正式外,教名和形式最大的不同是教名是被给予的,是有主观意义的,它代表着我们生命里属于平民的那一部分,既然参了军就得把它好好收起来,藏起来。战争中士兵的职责和能力往往同服从度息息相关。你越能与平民的社会割裂你就是越好的士兵,因为你能服从,你签下了和魔鬼的契约。你得不眨眼的杀掉和你年纪相仿的敌人,你得枪毙看上去无害的老人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是间谍,你得面无表情的烧掉整个村庄哪怕你的家人和朋友还在里面,只有无条件的服从长官,你才是个好士兵。就像那些高高在上的社会学家说的,在杀了第一个敌人之后,你就离开了由道德和法律规范的平民社会,向流满鲜血的军队社会送上投名状,从此再也无法回头。所以我们不用教名,它们的寓意总是太过美好,和战争世界格格不入,想想看,一个叫康科迪亚或伊万琳娜,名字象征爱或和平的人,怎么可能为了揪出告密者,一个接一个的整夜拷问无辜的报社编辑,甚至用他们的未成年的孩子威胁?但是斯米尔诺中尉或利特维亚克大尉可以,绰号叫”麦拉屠夫”或“断骨刀”的疯子可以。 我更喜欢第二种解释,它来自我最可爱的朋友卡季卡·费多申科上尉。 从集训营里出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