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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迷迷糊糊的,她就挂了电话。通常假日时,我起得比较晚,因为这个临时约会,只得不过九点就起来。我梳洗整装好出房门时,父母都还在餐厅里。母亲看见我,语出诧异:“这么早?”“有约吃饭。”我说。父亲瞧来一眼,继续翻杂志,母亲倒是起身,跟着我走到门口,“打算几点回来?你爸临时有个朋友晚上要来家里吃饭,但我跟你大阿姨早约了要去你三阿姨家,你早点回来帮忙招呼。”我敷衍的应了好,套上鞋,朝母亲挥了挥手即出门。我高中时的朋友不多,目前还联系的,待在台湾的旧友,只有陈立敏一个。陈立敏是我交往的第一个对象。在高中三年里,我们从没有看对眼过,甚至交集寥寥,但毕业当晚,出乎意料的迅速发展,彼此交换了B.B.Cal号码,还交换了一个吻。那天晚上,我们班在兄弟饭店举办谢师宴。兄弟饭店我跟父母以往时常来,都是去二楼的梅花厅吃饮茶,第一次来吃宴会料理,坦白说,有点失望。而一样失望的,还有陈立敏。她大喇喇的,把才吃到口里的蒸鱼吐在小碟子上,很诚实的嫌弃。周围有人面露不悦,但我深表赞同。她朝我看来,微微一抬眉,要笑不笑的。这样的表情动作,让我想到赵宽宜。赵宽宜比我早了一星期毕业。他申请到了纽约州立大学水牛城分校,距离开学虽然还早,但赵家在水牛城有亲属,赵小姐一家人都飞到那里渡假。赵宽宜离开前,一声也没有通知我。我会知道,是赵小姐告诉我的。赵小姐跟着萧先生来家里作客,说起了这一个事。好歹以前也玩得很好,不过关系疏远了一年,赵宽宜居然就不来跟我道别了。我跟赵宽宜不同,念得是传统体制,以升学为主的高中。赵宽宜不用考虑全国模拟考排行,我得锱铢必较。高一高二还能放纵,到了高三真不得不认真。因为这样,我跟他逐渐联络的少了。但中间并不曾少听了他的事情。赵宽宜跟赵小姐都是混血,不过血统更复杂,他发色一直是黑的,长相小时候比较西洋,但越大,亚洲血统反而显了出来。彷佛一汪碧池,风吹生涟漪。当年,在台北车站前赶早搭公交车上学的学生,几乎没有不知道他的。那些事情,让我想不清以往和自己交好的他。可以说,十五岁前的赵宽宜,行规蹈举,十五岁后的他,眼里彷佛没规矩可言,他抽烟喝酒也打架,女友一个换过一个。然而,这样的赵宽宜还是申请到大学,出国去了。其实说不上喜不喜欢陈立敏,但我们有很多方面一直都谈得来。在我之前,陈立敏和一个大学生交往过。或许如此,她的吻技娴熟,毫无少女的生涩。我们在饭店的女厕里接吻。感觉上发生的很快,但似乎也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