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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闵彧侧边,回身又是一刀。闵彧方才一路竭力狂奔,又凌空拉弓放箭,力气喘息已接济不上。堪堪避了一刀过去,此时已不及再转手格挡。只得闭眼把马头向反向一拨,刀锋却已到了。这一刀从下而上,闵彧从膝头始只觉一道冰冷,心想这一遭怕是要开膛破肚。刀头从锁甲上划过,只见得刺耳声响,连迸出几点火星。此时战马已转过西向,闵彧头脑中已是一阵空白,只本能一夹双腿,那战马骤然发力,直向西面冲开。这时,他才觉得一条腿上如被炮烙般剧痛,低头只见衣衫尽被血染。伸手摸腰腹尚无碍,只是想着方才情形,又惊又是后怕,却也疑惑,赵慎如何没取他性命。其实这敌手间若存了惺惺相惜的心思,即便不刻意放谁的性命,也有无意识间的手下留情。第36章:因君为羽翼是夜,尉迟远仍在中军帐中,两厢众人皆在。出战的几个将官回来交令,行得匆忙,闵彧伤处尚不及处置,尉迟远看见他半条裤腿尽是血渍,却只当不见。诸将回报了阵前状况,尉迟远听说这中间所生波折,看了裴禹一眼道:倒亏得事先在稻米中混了火药进去。众人听得,亦觉惊心动魄,尉迟中道:亏得是引火烧了,不然若他们得了这些粮草,攻城又添上许多麻烦。尉迟远等众人议论毕了,突然又道:只是若单单为了烧毁这粮草,在田里时一把火也便烧了。眼光向下扫过,道,可赵慎又是跑了。半晌有人低声道:他着实弓强马快,不易制服尉迟远并不着恼,只道:我亦知要捉他不易;只是捉不捉得住是一回事,与他暗通款曲却又另当别论。指着闵彧又道,文然,你在阵前与赵慎可是言谈甚欢。言罢向旁使了眼色,卫士出去唤人,一时有士卒进来,只见身上还着着厚铠,一望便知是重甲骑兵。那士兵施礼道:方才闵将军在阵前,与敌将谈说良久。尉迟远探身看着闵彧,道:这是何意?闵彧立了许久,腿上伤处鲜血还汩汩涌出,本就觉口干舌燥,头脑亦微微发晕;这一时听了这样质问,气血上涌心中跳动更为急促,不由将指甲用力刺进掌心,稳了稳心神向尉迟远施礼道:我确和赵慎说了几句,不过是劝他归降。转而又向那士卒道,我说了什么,你亦当是听到的。尉迟远嘿了一声,道:我遣你出去,是叫你去捉赵慎,可不曾派你别的差事。他眯眼看着闵彧,心中暗暗冷笑。之前他肯对裴禹言听计从,不过是为着阵前胜败的大事。而如今两军虽还胶着,总归是己方占优,既没紧急大事,心里便又起算计。裴禹来他军中,他总归耽心军权不保,也不知太师那里是何意思。于是前番给尉迟否极写信,其中只赞裴禹的机变,却也隐隐指他桀骜孤僻,不恤下情。未几听闻皇帝赐婚,尉迟远便明白这是太师的怀柔安慰。待到几日前尉迟否极修了家书与他,不谈公事而只是叙兄弟之亲,在同一日间亦发了信笺与裴禹。尉迟远虽不知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可也猜出八九。其实他也明白,太师肯向着自己,不过是因为裴禹终究没有实在兵权,人马物力总还是得倚仗于他。可尉迟远本也不真心在意太师心中究竟孰亲孰疏,这一试探不过是为了放心权柄不旁落罢了。如是,这几个月他挨着裴禹压制的不快,此刻总觉顺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