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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05 (未修订) (第2/2页)
点愠色,脊背微僵,暗暗垂目想道:莫非那神策军竟如此麻烦? 偏偏陶寒亭不知前因,接着妻子的话道:“神策军在长安拿的是个拐带幼儿的由头,想必也是那姓宋的寻来栽赃于先生。” 东方宇轩、陶寒亭夫妇、朱剑秋和叶芷青几人又看向裴元,正等他作答,室内却有片刻寂静。 “不。”裴元突然发声。 只见他面色苍白,目光沉肃:“是我做的。应是……谷家人报了官。” 除了孙思邈,在场众人顿时瞠目结舌,视线纷纷投向谷之岚。偎在药王膝边的小女孩因为大人们突如其来的关注,瑟缩一躲。裴元看到,也顾不得面上发烫,大步走过去跪在了孙思邈面前。 “师父!”裴元喉头上下滚动着,“是徒儿之过。谷家的人确实曾托我寻到阿岚后带与他们还乡。但那日我寻到她气息奄奄……实在不忍,于是赶走剑思,擅自将她带回。” 裴元说着叠手额前,俯身拜至地面:“徒儿并非有意欺瞒师父。可阿岚是jiejie唯一的血脉,又饱受梦魇之苦,至今口不能言。如此情况,纵使官府纠缠,徒儿又怎能让阿岚离开身边!” 他言辞恳切,心中却是极寄望师父心软。却忽略旁边还有个气头上的东方宇轩,皱眉低叱: “莫要意气用事!阿裴,如今你是东西两京都去不得,若明天你的脸出现在通缉榜上,又如何帮孙伯伯收集医方?” “那也不过是东西两京!大不了我就先去边城乡野寻访,也未必没有名医!” 裴元猛抬头瞪向东方宇轩,两人都看清了对方目光中蕴着的怒气。同来中原后不过三年未见,连“意气用事”这个词的对象都调了转。 裴元也冷下脸来:“阿岚不过六岁,难道我还护不住一个六岁稚儿?你要办的事工程浩大,建成不知何年何月,莫非我到时候才能去接她?!” “你护得住又何来今夜闹剧?!”东方宇轩剑眉倒竖,更有几分上位者的威压。在场皆是善识人之辈,再看这位貌似轻佻的郎君,无不暗惊好奇。 孙思邈此时也开口了:“君子之诺,重逾千金。元儿,阿岚也是谷家唯一的血脉,他们未必不会好好照顾,更不用跟着我们风餐露宿。” “我护不住,也有人能帮我护住阿岚。”裴元声音发哑,伸手将谷之岚抱住:“师父,两年了,徒儿多有打听长安那边的消息,谷家之事仍旧无人敢提!神策兵只是要抓我,哪里是为了寻人?待明日徒儿去了结那姓宋的,他们自然会罢休,更是为民除害!” “你莫当神策军里就无人!”东方宇轩眉头紧锁,已是极不耐烦,“你可知宋南天老jianian巨猾,藉由神策军,勾结网络的何止权贵和江湖异士?你去也无用!” 裴元怒极反笑,倏然起身:“你无非是怕耽误了你的‘大事’,不敢动那鬻官害命之徒!你这般在意官家的脸色,怎不回去当你的少主方便些,又何必逃出来!” 不料东方宇轩横目一声厉呵:“我说过不许再提!” 其怒若雷霆,谷之岚吓得直往裴元怀里缩,轻泣唤着舅舅。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正中对峙,旁观者完全插不上话。 好半晌,方紫霞才尬笑了两声说东方先生原来还是位世家公子,却被陶寒亭拉拉衣角,抱拳说他们还要去回复卫栖梧,便先行一步。夫妇俩离开后,倒是朱剑秋忽然开口:“如此,朱某却有一计,二位不妨听听。” 只看他羽扇轻摇,踏四方步:“宋南天之所以使神策兵在洛阳大肆搜捕裴大夫,无非是调借李渡和京兆府两年前的案子。然而天策府立于东都,在协理辖区刑拿上更为名正言顺,朱某去做些沟通,将李渡的案子归于天策名下应是不难。而京兆那边是小罪,该归武侯所管,裴大夫避一两年风头不去长安也就罢了。神策既无名目拿人,真有什么冲突,便拳脚说话也罢。” 此时叶芷青妙目一转,也上前来:“这段时间,裴大夫正好以江湖义士身份,往南疆襄助皇甫将军。等一年回来风头过去,也销了污名,岂不两全其美?” 孙思邈和东方宇轩闻言俱睁大了眼,总觉得莫名其妙好像有什么被卖出去了? 而裴元却是完全没注意朱剑秋说了什么。他只紧紧盯着怀里的谷之岚,又是惊诧又见笑,又小心得生怕呼吸都重了。满心的悲喜交加涌上眼眶,竟怔怔落下一滴泪来:“阿岚……阿岚?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要舅舅……”谷之岚吸着鼻子,嗫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