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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相守(工具人1cm) (第3/7页)
地递给了谢云流:“我想追上师兄。” 他说完这句,并不管谢云流是如何怔在原地的,径自向着门口去了,因为早课的时辰就快到了。谢云流让那个追字吓得不轻,他望着师弟即将踏雪远去的背影,回过神来赶紧追了上去:“师弟,雪天路滑,走慢些啊。” 他紧走了几步追上李忘生,稍微冷静下来之后问道:“为什么是追而不是赶?” 李忘生浅浅弯一下嘴角:“赶多奇怪?说得好像我要赶走师兄一样。” 谢云流心中暗叹,师弟啊师弟,你的古板呆气又何尝不是在赶我走。 “忘生,今日不去听早课了,你跟我走吧。”谢云流把心一横,忽然提议道。 这已经算表白了。 李忘生的神情没变,根本不心动,只是出于礼貌问了一句:“师兄,不去早课还能去哪儿?” 谢云流只说是好地方,你随我去就是。 李忘生拒绝了他。 于是他的逃课就变成了被迫的。 谢云流一边哄他,说那些剑招和典籍师兄晚上回去也能教你啊,一边强硬地拽住他的手腕,拉着他一溜烟儿地从那条通往太极广场的小路离开了。 他们的逃学只维持了不到一刻钟,很快便齐齐被师父捉回了太极广场。吕洞宾看看李忘生又看看谢云流,他很清楚唯有谢云流带跑了李忘生这一种可能,然而要罚就得一并罚了,所以吕洞宾硬起心肠,罚他俩都去三清殿前静跪思过。 这便是李忘生的第一次受罚。李忘生向来都是最乖顺克己的那一个,总归做不出逃课之类的事情。但更令他无法抗拒的是谢云流这个人。事实上,打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已经无法不在乎这个师兄。 跪在那里的时候,李忘生悄悄地用余光瞥了一眼谢云流。他的偷看是戒备而谨慎的,却依然立刻就被谢云流察觉了。谢云流将这偷看误解为是李忘生在怨怼怪罪他,怪谢云流头脑一热便随心所欲,怪谢云流引诱自己犯下大过,也怪谢云流将他变成了众目睽睽之下的那个共犯……霎时间谢云流心虚得很,不露痕迹地一点一点向李忘生身边挪去。 等师兄真正来到自己身边,李忘生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多看一眼,他低下头去,专心去数大殿地砖上那些细不可见的裂纹。 谢云流轻轻地唤他:“忘生,你是不是在怪师兄?” 李忘生沉默着摇摇头,用无言回答了他。 这下谢云流更加觉得对不住他了,也觉得游荡在门外的那些通灵的鹤鸟们好奇的目光比任何一把剑都要锋利。它们不仅刺痛了李忘生,也同样刺痛了谢云流。谢云流便不再说些什么,忽然撑起身后的披风,半边的棉絮料子一下盖住了李忘生的身影。 他把李忘生隐在了自己的披风之下,胆战心惊却是后来才有的。他就这么撑着披风,直到落日余晖的时分师父再次出现在殿前。吕洞宾批评他俩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谢云流咬着后牙苦苦支撑着手臂,回应得面无愧色:“师父,全是我愿打愿挨才对。其实从头到尾都不关忘生的事。” 他那条手臂痛了整五日才算略有些好转。李忘生执意要为师兄上药,谢云流起先还在推脱,因他不愿让李忘生瞧见自己赤裸的上半身。但正如李忘生拗不过他那样,他也拗不过李忘生,因此他只有妥协了,听话地露出一条胳膊。 李忘生取了一些棕色的药酒倒在掌心,双手将药酒搓热了以后覆上谢云流酸痛的那条手臂,使了一点巧劲小心地为他按揉起来。每当那些带着刺鼻气味儿的棕褐色液体沾上自己的皮肤,谢云流都无法自控地想到起那个荒唐的春梦。他感到自己身体里有一股冲动,他在压抑。因梦里他制衡李忘生的手臂也是赤裸的,他一想到这个,便觉得热血向下身奔涌。 就是这么个热血下涌,谢云流在理解它之前就体会过它了。他催促着李忘生快些结束,但他越是催促,李忘生反而擦得愈发仔细。有好几次谢云流已经差点不能自控地要和李忘生真把那事儿办成了,只好把拳头缩在袖子里紧紧攥着极力忍耐。李忘生一走,谢云流摊开手来一看,掌心里留下了四道深深的指痕。 谢云流的睡眠开始变得艰难,因他每一次睡去随之而来的都将是一个令他精疲力尽的绮梦。这时候他才想到或许可以拿出纯阳道子之心来震慑心魔——他将之称为心魔,因为它的确极大地动摇了他的道心。修道之人讲究戒色静心,他在梦中一下子破了个彻底。谢云流开始为此烦恼,一边烦恼一边又渴望再次同李忘生一道坠入梦中放纵,于是他不再迁怒于李重茂,转而把这莫须有的罪名一股脑地都推到李忘生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