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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工具人进进) (第2/7页)
年时起便用剑爱剑,只是毕竟入门不久,太虚剑意尚不能算修得十分精熟,而这位留下注解的无名之人恰恰点化了他的剑道,因此他迫切渴望知道此人的姓名,若是能见上一面更好。 李忘生沉默不语,祁进便耐心十足地等待李忘生的回答。 期间他轻轻唤了一声:“师兄?” 李忘生望了祁进一眼,见他这位从江湖中来的师弟,正使用一种天然求知若渴的热切眼神看着他。 李忘生心中暗叹这倒的确是他的疏忽了,他竟还遗漏了那人留下的一册东西没能藏好。这其实也不能全怪他,因为他到底也藏不好自己年少时的那些心思。六天宫殿欲成尘,李忘生素日里心寂如雪无欲无为,到这种紧要关头他才发觉原来自己还是无法淡忘昔日相处的每一分细节。 他一见这字儿就了不得了,耐不住了,一边紧张祁进即将察觉出他的不对劲,一边又贪婪地想再多看几眼这熟悉的字迹。他把剑谱从桌上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捧在自己的面前细看。纸张已经泛黄,墨迹亦多有磨损。他抚摸这些字,如同正在抚摸荏苒岁月。抚过“入”和“初”时,他几不可察地轻轻抖了抖。李忘生知道,这一定是那个“他”用那根毛笔写下的,“他”后来只用那根毛笔,就是在剑谱上落笔留书的这根,就是将李忘生“入”和“初”的—— 明知此刻师弟还在身边等自己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李忘生却已经不受控地陷入了回忆。他实在无法,或者应该说,是不能忽视在剑谱上留下墨痕的那根毛笔。它被那个人——也就是静虚子,纯阳宫的大师兄谢云流——它被他握住过,他也就被他那么握住过。 故事往往就发生在这样落雪的冬日。那时候他们还能并肩站在一起。两人总是晨起一同去早课、练剑、用饭,午间小憩片刻,傍晚同师父学经打坐。有时候师父早早放他们休息,他们就一起一落地运起轻功,到莲花峰不老洞最高的峰顶去看日落玩儿。从这儿向前看便是博玉师弟的丹房,再往前是天街,天气极好时能看见太极广场的一角,两只红灯笼显现出来,像两团窜起的焰火。回头就是华山群峰,脚下一片霜林。 谢云流最爱逗师弟玩。两人互相倚靠着坐在那儿时,他忽然吓唬李忘生说:“听人说,这周边近来徘徊了一只墨狼王,凶悍得很。师弟可得小心些,莫要被叼走了才好。” 李忘生此人身上有几分天生的古板,谢云流说他小呆子他也应,谢云流唤他小木头他也应,他总是不会反驳师兄的。李忘生闻言一副信以为真的样子起了身,仔细在峰顶最高处原地转了一小圈,又做出张望的样子向外远眺了片刻。忽然,他凝神看了看某一处后,便遥遥地指着那个方向,回头对着谢云流说:“在那儿啊师兄,是那只么?” 谢云流见他神色颇为认真,便也望过去。哪晓得雪地上哪有什么墨狼白狼的,有的只是一对纠缠在一块儿的野兔。 谢云流讶异地扭头去看李忘生,正好瞧见他的好师弟悄悄掩着嘴抿唇一笑,谢云流便明白这就是李忘生在大笑了。 他心中一动,凑过去贴着李忘生说:“师弟,你是有意引我去看的。” 李忘生摇摇头,低声辩驳了几句自己没有那样的坏心思。谢云流才不理他,干脆从前头搂住李忘生,笑得坏极了,坏得那样好,落日的余晖从谢云流的身后打向身前,将他整个人照了个通透。 谢云流说:“我有,我得吻你。好师弟,师兄再不吻你,太阳就要落山了。” 李忘生于是就顺从地闭上眼睛。 他感到眼皮外的所有光线逐渐被一层影子挡住,他知道是他的师兄要吻他了,便微启双唇,好让谢云流趁机而入。 谢云流却没遂了李忘生的心意,只是贴着李忘生的嘴唇含糊地厮磨一番就放开了对方,李忘生有些惊讶,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谢云流。 谢云流笑着搂了搂他,说:“太冷了,怕你舌头伸出来就冻掉了。看完日落我带你走。” 李忘生便乖巧地点点头:“好,师兄带我走。” 他不知道谢云流要把他带去哪儿,是回到剑气厅去,抑或是躲进雪竹林的别院中去。哪一处都好,哪一处都可以。总之谢云流将同他相守一整晚,可能饮一些酒,也可能是他舞剑给师兄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