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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你从三十六岁(下) (第3/7页)
个小时的书,对方就纹丝不动地蹲在树上认真看了全程。难得遇见耐心超过他的同龄人,李忘生觉得新奇,他等了半天不见对方来给自己搭话,站在原地没动,只问:“你好,可以问问你躲在那里在做什么吗?” 树梢轻轻晃了一下。片刻后,有个年纪看起来比他大一些的男孩从观中跑了出来:“你能看见我?” 李忘生浅浅地笑起来:“你躲的地方一点都不高明好不好,我当然看得到你。” 对方利落地跑过来,站在李忘生的面前,神情仍然维持着那种奇异的新奇:“你还是第一个看到我的人。” 这的确是一句可以出现在恐怖电影中的标准台词,但李忘生全无类似害怕之类的情绪,他仔细地打量起对方,面前的人瞳孔竟然是金色的,神情带着点没有攻击性的倨傲,倒是很像一只猫,所以他一点都不怕他,反而想跟他说话。 “可能是我太寂寞了,天天都盼着有人陪我玩,唔,陪我看数学题,所以才把你召唤出来了吧。童话书上都是这么说的。”李忘生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 面前的人,或者说是小妖怪,闻言只是一笑,笑完主动和他拉钩,豪情万丈地许诺道:“你很有意思,那我就陪你玩吧。” 于是这里彻底沦为他们的秘密基地。李忘生更加频繁地往这里跑,风雨无阻地与他相会。他数学天赋不错,对着略以外的答案简析通常也能把一些复杂的难题学个七七八八,而谢云流虽然来路不明,对付这些题目却也能信手拈来,他是他最忠实的听众,看李忘生研究出一种两种解法,然后才会手把手地给他点明第三种。 谢云流好像他的老师一样,而且近乎无所不能。有一次李忘生忍不住和他分享这个想法,谢云流怪叫起来:“我哪有那么老? 叫我师兄。”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不然,你叫我哥哥也行?我年纪是比你大一点儿,你喊我这么一声也不算吃亏。” 李忘生当然只肯喊他师兄。 在这一年里,他们是彼此亲密且唯一亲密的朋友,昼夜相见,朝夕相处,做题累了的时候,春天一起躺在槐树下看云层流动,远处的花瓣落在脸上像光阴的印记,夏天一起泡在浅浅的溪水里解暑,夜晚到来就数着天上地星星,或者挨个辨认那些星座,秋天谢云流带着他捡一些能吃的甚至好吃的果子,冬天两个人一起为附近的流浪猫咪做窝。这一年,父母在国外为他购置了许多绝版的专业书间或寄回来,又花大价钱给他买了些课程光盘和台式电脑。他学习学得辛苦,闲来就和谢云流一起玩,也不觉得时光难捱,反而觉得光阴似箭。 跨年的夜晚,零点之前谢云流按照约定匆匆忙忙摸到他房间里,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一边听着道观里那座钟传出来一百零八声绵延的沉闷响一边又兴奋又沉默地许愿,默契地没有说许下的愿望全部都与对方有关。 夜风晃荡,熬得太晚了,那个困劲反而过去了。屋里的火盆烧得旺旺的,他和谢云流藏在同一床被窝里,莫名有一种瞒着家长的隐约的激动,遂压低了声音絮絮地和谢云流说些私密小话。 李忘生问:“师兄,你说,我长大以后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吗?” “不知道。”谢云流一向有问必答,此时却罕见地有些心中发涩。 “咦,”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谢云流不知道的事情,李忘生听了有些讶异地轻轻叹了口气,“师兄,你不是,嗯……神仙吗?那师兄能不能保佑我以后成为伟大的数学家?” “我当然不是神仙,”谢云流轻描淡写地白了他一眼,“我只是一只活了很久的猫而已,你从这里离开了的话,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李忘生完全抓错了重点,充满期待地看着他:“那,师兄可以变成猫的样子给我看看吗?” 谢云流看着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意志无比坚定地拒绝了他:“我现在能量还有点不稳定……控制不住,可能等个十年吧?或者二十年!我应该就能自由控制我的形态了。” 李忘生的情绪忽然低落下去:“哦……但是,那个时候我们还在一起吗?” 谢云流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