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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十个人里最起码有三个是妖怪,还有两个是墓里爬出来的老东西,邪气得很,你一个小匠师镇不住的……”岑深依旧没搭理他,幽幽的目光望向前方游人聚集的永宁门,耳边,是城墙外小公园里传来的秦腔。那也许是一个老戏班子,也可能是业余爱好者们自己攒的局,锣鼓喧天、铿锵健壮,跟这个城市一样,透着风霜和顽强。阿贵显然欣赏不了,他是一只龟,更致力于忽悠岑深当他的人rou代步机。“别吵。”岑深说着,从风衣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吊坠。这是柳七的吊坠,正是阿贵口中他留下来的危险的东西。吊坠完全仿唐代鎏金镂空银香囊的样式而作,通体圆形,刻花鸟纹,但比一般的银香囊要小上一些。它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名字,叫小绣球。岑深是个匠师,调教各类法器。匠师一脉源远流长,自古有之。然而时移世易,随着科技的发展,神明的消亡,天地大变,能够修行的妖怪又日渐减少,匠师这个职业不可避免的走向了没落。而鬼匠柳七,便是最后一个辉煌年代里最耀眼夺目的两人之一。据记载,他制造的法器能夺天地之造化,精巧程度无人能出其右,但他最后一次出现却已经是近百年前。相传他为了造出一件神器,孤身一人前往不周山寻找天外陨石,从此再也没有回来。但是传闻却从未消亡,在这个传闻里,他最终造出了这件神器,只是从没有人真正见过罢了。许多年之后,刚刚成年的岑深外出采风,机缘巧合的在西北某处深山的山涧里捡到了阿贵。阿贵说他是有缘人,于是就把小绣球送给了他。岑深怀疑过小绣球的真假,但它的内壁确实刻着柳七的私印。每个匠师的私印里都留有自身的气息,难以造假。可除此之外,这就好像是一个普通的香囊,只是更精巧罢了,毫无其他的用处。阿贵说,小绣球的香盂中装着的就是这件法器的核,但是核丢失了,只要找到它,就能修复这件法器。“你先拿着小绣球绕城墙走一圈,它会指引你正确的方向。”阿贵难得认真起来。“你见过核的样子吗?”岑深将链子缠绕指尖,小绣球垂在他的身侧微微摇晃。一人一龟就这样沿着古老的城墙慢慢走着,今日风静,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其实我也没见过核,不过那应该就是一块打磨过的陨石碎片。你知道的,我跟柳七可不熟,我们一点都不熟……”每每到这个时候,阿贵就像一个江湖骗子。岑深摸不清他话里的真假,可作为一个匠师,他太想要修复这个东西了。如果他能在有生之年,修复一件传说中的神器,那他或许就能窥见一丝最高技艺的光辉,哪怕这缕光辉跟死亡一同降临。岑深走得很慢,从南门又绕回南门,足足走了三个小时,可期间小绣球没有任何反应。“有什么地方不对吗……”他喃喃自语着,目光透过被风吹开的刘海的缝隙望向前方笔直的大道,若有所思。阿贵探出头看了他一眼,担忧道:“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我看你的脸色比那些棺材里爬出来的老东西好不了多少。”半妖的降生乃是原罪,人与妖血脉相冲,诞下的后代大多体弱。岑深的爷爷曾经说过——这是命,不是病。留给岑深的时间是个未知数,所以他仍然没有从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