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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床的药瓶划拉进药箱收好,“若专心调养四、五十日,大约能拾回八成功力,最后两成还需你自己……”秦敬话说了一半,便见沈凉生抬眼直直望向自己,以为他嫌太慢,摇头劝道:“此事急不来。我跟你说实话,助你更快回复功力的法子不是没有,但此法三五年后必有后患,我不想用。你还年轻,往后日子长得很,不值得。”“你是个好大夫。”虽无感激之情,沈护法这句评语给得倒是真心实意——但他临阵对敌之时,偶尔遇上难缠的对手,也通常是在收剑入鞘后,真心实意地用一句“多谢指教”将人送入轮回道——所以便是真心赞赏可也不大吉利。“不敢当,”秦敬起身走去药架旁,拣出个青瓷药瓶,“方才话未说完,那剩下两成……”复又走去桌边,倒了杯白水,顿了顿,还是打算把话摊开来说明,“刚刚细探过你的脉象,先头倒是我走眼。你修习的心法太古怪,那剩下两成我的确无能为力,得靠你自己慢慢补足,”带着药瓶白水回到床边,倒出两粒朱红药丸递至沈凉生眼前,“内服。”沈凉生并未接药,仍是直直望向秦敬,毫不掩饰眼中查考神色。五蕴皆空这门心法虽为教中密宝,只有历代大护法方能修行,但江湖上对此也并非一无所知。若是这位秦大夫已看明此中关节,却仍肯出手相救,便定不是“善心”二字那么简单。沈凉生不接药,秦敬也未着恼,自顾自拿过他的手,将药丸茶杯塞过去,收手续道:“此间现下除了你我,再无旁人。方才进来时,你想必也看到了,此处除却地势隐蔽,更有阵法加持,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进得来的。我既已答应救你,便没打算害你。我是大夫,你是病人,别无其他。天色已晚,要走还是要留,你自便吧。”秦敬说完便走回桌边,也为自己斟了杯凉水,一气喝完,心口隐痛似是好了一些。实则秦敬自己也知道,那痛其实是不存在的,只是思及之后的棋局命数,错觉心痛罢了。沈凉生沉默片刻,淡声问道:“你要什么?”秦敬回身看他,挑眉一笑:“救命之恩,自然是要以身相许了。”要说秦敬平生虽与“坏人”二字全不沾边,却也是好人里顶不正经的那一种。不但嗜赌,而且好色。尤其后者,见到样貌好的,不拘男女,总爱口头上沾点便宜。虽然真让他做点什么他也没那个胆子,眼前这人他更是万分惹不起,但有便宜不沾,到底不符合秦大夫一贯嘴贱的做派。“你是大夫,我是病人,别无其他?”同一句话,沈凉生以问句道来,虽是平淡语气,秦敬却生生从里面听出一丝揶揄意味,想必是讽刺自己上一句还说得好听,下一句便出言无状,没有医德。唉,秦敬默叹口气,愁眉苦脸地望着坐在床上的沈护法,心道这位仁兄明明看上去冷漠寡言,怎么耍起嘴皮子来也那么厉害。好好的冷美人不做,真是浪费了那张面皮。沈凉生不再多言,就水吞下药丸,合衣而眠。他直觉这人早晚有求于己,现下不直说,便留了交换条件的余地。以利换利,最为让人放心。再醒来已是三日后,秦敬所予之药果然无错,培本固元,平经理气,便连外伤药也着实管用,短短三日,伤口皆已愈合结疤,想来再过几日便能好全。“如何?能走了吧?”秦敬自己配的药,自然心中有数,掐好了点儿过来探了一眼,正见沈凉生披衣下床。“多谢,外伤已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