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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晓瑜很依赖地环住他的脖子,带着奶气的哭腔:“叔叔,我想爸爸了……”石故渊抱着她来回踱步,像哄小婴儿似的跟她说:“明天就能见着爸爸了,今晚叔叔抱着你睡好不好?”池晓瑜点点头,石故渊又给她开了一瓶乐百氏,她才不哭了。石故渊往小屋看了一眼,宋将晗睡得四仰八叉,很是霸道地霸占了全部的床铺,连枕头和被子都被挤下了床。石故渊重新给他塞好枕头盖好被,不大舍得让他娇花般的上辈子的女儿受到臭小子的摧残,于是将池晓瑜抱回了自己的房间。池晓瑜钻进他的怀里,小声说:“叔叔,你能亲一下我的额头吗?爸爸说亲了再睡觉,就不会做恶梦了。”石故渊心化了成了一滩水,他弯下脖子亲了亲池晓瑜的额头,搂住她小小的身体,隔着被拍着哄着,唱起了摇篮曲。这一刻,他感觉他的心满了。第二章第二天,石故渊起了个大早,却赶了个晚集,原因有二:一是宋将晗赖床,死活叫不起,二是他对着池晓瑜的长头发实在没辙。石故渊手指头上缠着皮筋,分不开瓣儿似的左绕右绕扎不拢,抬头一看表,再不走就迟到了,只好先把池晓瑜的头发梳顺,别上两只小红花图案的卡子,跟她说:“等到了幼儿园让老师给你扎,啊。”幼儿园有早饭,这省了石故渊很多事儿。送走了孩子们,他才发现池晓瑜的爸爸一个晚上没有音讯。他坐在车里想了想,又给急诊室打了个电话。这回换了个人接,问了一句,才知道池医生刚下班,说是去幼儿园看女儿去。石故渊圆满完成带孩子的任务,便开车去往腾空集团,打算会一会郑小公子。即便郑小公子撞见了他和他爸的那啥现场,石故渊也没有什么尴尬,反倒觉得该尴尬的是郑中天,一把年纪为老不尊,石故渊跟他发生了十二年的关系,早没了羞耻心。脸皮算什么?能吃吗?那场十年浩劫里,他的父母在批\斗会中惨死,他抱着刚出生的meimei流落街头,挨饿受冻,他能忍,小婴儿能忍吗?这是他仅存的亲人,为了meimei和自己,他早就没脸没皮了。他的父母搞了一辈子音乐,很有士大夫般的清高气——石故渊不愿回想那个灰暗的年代,却又顽固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一天天很蓝,没风,一向勤俭的母亲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糖票,叫他去商店买糖。一共十二张。糖票一个月发一张,一张二两。每一年的糖票,母亲都会积攒到过年再去领,今年还没到过年,但仍是十二张。石故渊将它们握在手里,兴奋地跑去商店,带回了一大袋子好吃的糖果。他强忍着口水,没有在路上偷吃——如同一个仪式,珍贵的糖果,总是和年夜饭联系在一起,和饺子、月饼一样,象征着团圆,所以石故渊以为,吃糖必须一家人同时扯开糖纸,同时把糖放进嘴里才行;他还想多留一些给meimei,meimei太小了,她很喜欢花花绿绿的玻璃纸,但她还没学会自己扯糖纸,需要有人帮她。然而回到家,迎接他的是将空气烧到变形大火,和倒在脏乱的血泊中的父母:他们的眼睛仍然睁着——一直睁着——他站在他们面前不知所措。突然,他听到房间里meimei的哭声,他立刻丢下了手里的糖,闯进大火里找meimei。糖果散落一地,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