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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 (第2/2页)
,可是克莱娜天天说我已经疯了,没完没了地逼我承认。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在北平时她从来不这样。”“当人们出现心理上的病症时,他们自己通常确实感觉不到,周围的人反而有感觉。”我当时脑子里一片混乱,各种可能性飞快的闪现,习惯性地从医生的角度说话。然后我马上明白我说错话了,李的脸上出现了绝望而受伤的神情,迅速地说道:“我知道没有人相信我,是我疯了。林医生,我想回病房去好吗?”他的一切反应真的很正常,那一刻,我感觉到是我的职业习惯蒙蔽了我的本能,我应该相信他说的话,他一定受到了虐待。我坐到沙发上他的身边,轻轻抱住他,对他说:“听我说,李,你说的每句话我都相信,她还怎么对你了,你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帮助你。”我希望挽回他对我的信任,但是已经晚了,他的表情动摇了一下,又立刻恢复了平静:“我没事的,只是有点累了,我能回去吗?”他不理我了。当我试着还想继续话题时,他开始显得非常焦虑烦躁,用手指揪着沙发的绒布面,用力撕扯,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一切继续下去。我只好把他送回病房。直到现在我还在后悔自己那句话,我感到内疚,甚至觉得自己欠了李什么。明天要会诊了,我得做些准备。我该顺着今天的话题继续让李说下去,可是不行,我得和他单独谈,明天就应付过去好了。其他的病人还算稳定,班克斯先生今天来复诊,他出院三个月了,他已经不再总是戴着手套,害怕把烧伤后的疤痕露出来。他曾经遭到全身百分之四十三的皮肤烧伤,伤口好了,心理上却因为不能适应伤痛和疤痕出了问题。他说他准备做一次环绕英伦三岛的巡讲,讲述自己克服烧伤和复健的经验,这样确实有助于他的心理康复。5月20日星期三今天下午三点,李默梵被带到了诊疗室。他独自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怀特医生、诺尔顿医生、西蒙医生和我坐在他对面,正好是一个扇形。我开始提问:“你是一年前到英国的,是吗?”“是的,医生。”“你能描述一下你小时候的生活吗,什么都可以,比如住处、学校、朋友。”我开始大兜圈子,想把话题绕得远一些。“我家住的是三进的四合院,院子里有两颗石榴树,有葡萄架子,养了一缸金鱼。家里有个丫头叫秀兰,我父亲工作很忙,总是不在家,我八岁的时候,我mama去世了。我有个小四岁的meimei,一些朋友。您问这些做什么呢,医生?”“这几位医生是专门为你过来的,他们都希望了解你的情况。李,不用紧张,我们只是一起聊一会儿天。”我向他解释,尽可能让口气温和轻松一些。“你能说说你的母亲吗,她是什么样的人?”“我mama长得非常漂亮,又聪明又温柔。”李似乎还算喜欢这个问题,“但是她去世了,父亲雇了克莱娜来教我英语和西方文化。虽然她总是装得很关心我,可是她连我mama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你还在北平的时候,你mama去世后,感觉到过特别寂寞,或者特别焦虑、害怕吗?”“没有,”他摇摇头,“我每天要学很多东西,有自己的朋友,我很忙。”“那么,你现在有时觉得恐惧、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