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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春梦 (第1/3页)
这雨自望六日开始,已经连着下了数日。 他觉得自己心头空落落的,好似被人剐去了一块rou。 立在窗边望了望外头的雨势,他不禁轻声长叹一口气,终还是拖着那条伤腿慢慢踱回了里屋。 ......腿好痛。 凭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完成蛾部交递的任务的。 殿下大抵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才让他赋闲数日。 他漫无目的地在屋里踱着,不觉间走了神。 杖腿踢到一只积了灰的木箱,敲击声将他的神思唤回。 这是......!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扔了手里的拐杖,俯身将这精巧的木箱拾起,也不闲脏,直接用袖子胡乱地将上面积满的灰擦净。 里头是收好的一卷卷画,在木箱里码得整整齐齐——能看得出主人以前对它也是格外珍惜。 虽然上面覆有辟雍的印章,但这个箱子并不属于他。 他动作温和地抚了抚眼前的画,指尖轻轻掠过画纸,脑中不禁浮现出从前在学宫里的种种过往。 嘴角在不觉间微微上扬。 -------------------- 当时的君子大多只习六艺,在绘画上并无过多涉足。 三人一同游说之时,奉孝曾提议用笔墨记录沿途山水。 要他写篇文章倒是容易,若是用水墨描摹山水,那可就让他伤了脑筋。 性子倔且不服输的他盯着这张金贵的纸看了一刻钟,也没让它沾上半滴墨。 这边学长早就将笔搁置到了一边,静候他与奉孝的佳作。 而那边的郭奉孝却以要去别处取景为借口,不知何时跑没了影。 他和学长约好了兵分两路寻人。 他先是寻了当地有名的两处歌楼,可惜并未寻到郭奉孝的踪迹。 好巧不巧,还正好遇上地痞在附近闹事,说是附近三里地的歌楼里有个不识趣的男人调戏了自己看上的歌女。 那五大三粗的壮汉在街上横冲直撞,连路边捏泥人的小摊贩都无故挨了一顿打。 此刻,他的心早已悬在喉头。 人没找到,他该如何向学长交差? 万一......万一那个不识趣的人便是郭嘉,他又如何斗得过那气红了眼的莽夫? 仔细想想,这段关系中,他的存在其实是无足轻重的。 作为一个擅自介入两人间的第三者,他唯一的用途便是做为一杆秤,来维系他们二人间的平衡了吧。 如果奉孝出了什么意外,那么这种平衡就会因此打破,他们的关系也不可能再像现在这般形影不离。 他不想回到过去那般形单影只的日子。 是学长接纳了自己,就算是为了回报学长的这份信任,他也要把郭奉孝带回去。 闹事的地痞被衙令带走了,他也趁乱混进歌楼。 可惜的是,那个犯事的男人并不是他要找的短命风流鬼。 他寻人无果,只得失望离开。 期间还被歌女三番五次挽留。 那些不怕生的姑娘好不容易逮着个清俊古板的小郎君,自然是要好好捉弄一番。 他只略懂君子之礼,哪里接得住这市井间的轻佻挑逗,最后竟在姑娘们的嬉笑声里慌乱逃离。 此时已是落日西沉,一团火灼烧了半边天,烈烈。 他在田间的小径里踱着,倏尔间瞥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棠红的外袍随风曳曳,那人倚在一株海棠树旁小憩,青白瓷酒瓶悬在身侧,和他的主人一样无精打采。 毫无疑问,眼前那个睡得正酣的醉鬼便是自己费心寻了整整一日的人! 他一气不打半处来,三两步冲到那混蛋跟前,想替学长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没良心的酒囊饭袋。 ------------------- “嗯?”因为体弱,郭嘉的睡眠质量并不算好。 他察觉到眼前的光被一道影遮住,于是茫然间,轻颤了两下羽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