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分卷阅读93 (第2/2页)
包上了层薄褥子,以防他自戕。如此一来,连摔碎瓷碗,以碎片作凶器自尽的机会都被剥夺了去。天花板上并无横梁可以用来上吊,能替代三尺白绫的布条也全被没收,送进来的替换衣裳,竟是清一色的对襟直裰,一通到底,连衣带都省了。守在牢房门口的侍卫,无不拼上性命监督兼照顾,恪尽职守,兢兢业业,生怕罪人出了意外,难保自个儿项上人头。过得几日,赵容基听闻他在牢里安安生生,不闹不嚎,便着人送来个木箱,打开一瞧,上下两层,以隔板隔开,上层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下层诗集杂文、时论经史,崭新上乘,应有尽有。姚倌儿一面腹诽他荒唐至极,一面退在一旁,看侍卫们一兜兜搬进来,一件件裹严塞满,自始至终冷着张脸,只字不语。几个守卫心下也不知感叹过多少遍,这么个软禁法,简直闻所未闻,前所未有。奈何王爷一声令下禁止外传,只能暗地里互相低语一番,不得与他人言起,心里痒得像被草挠了鼻子,又被人死死捏住,死活打不出喷嚏。又暗道这姚倌人名声在外,传得神乎其神,谁知眼下看来,弱不禁风,面色黯淡,清冷沉默,眉眼虽清秀,但绝非街头巷尾传唱的那般仪态万千,天生尤物。日日除了按点吃睡,就是看书写字,发呆出神,月白淡青的直裰套在消瘦双肩上,空空荡荡,怎么看都像四处飘忽的孤魂野鬼,毫无人气。松柏堂惊为天人的倌人那样多,王爷也不知为何,偏生看上这么惨淡无趣的一个。赵容基腆着热脸连贴好几个冷屁股,满心郁郁无处发泄,喝不上姚倌儿斟的舒心酒,却鬼使神差晃荡到了松柏堂正厅。王爷极少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能认出他的人并不多。又连续好几日吃不下睡不香,面容憔悴胡子拉碴,不论是客是倌,都将他视作寻常嫖客,无人上前堆笑示好,阿谀奉承,倒正合他意。也不知为何要来此处,也不知来了要如何,支着头搭着把手,阴沉沉的眼睛瞟过一个个娇嗔轻语承欢献媚的男妓,赏不出美艳无双,只觉污秽下流,卑劣下贱。干坐了一刻,忽然猛拍茶几,眼中冷光乍现,吓跑了正准备来谄媚取宠的小倌儿,鼻子里哼一声,噌一下站起身,走了。大步流星径直拐向煮酒栈,为不引人瞩目,特意独坐单间,要了一整坛赤虎白,抱着坛子往死里灌。赤虎白性烈酒急,常人这么个喝法,保不住都得出人命,更别说重伤初愈者。小二晓得他身份,虽不知他身子虚弱,却也吓得扑通跪倒,一个接一个磕头。王爷要喝死在铺子里,小二与掌柜的非株连九族不可。赵容基边灌边琢磨,除却巫山不是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呐!可惜这巫山云雨把他迷的七荤八素,迷完却把人往糜子地里坑,真真可恨,可恨!“嘭!”坛子狠狠顿桌子上,不喝了。闷酒上头,还难喝得紧。又冷哼一声,站起身袍袖一甩,走了。小二躬身弯背,满脸赔笑把煞星送出去,长长松了口气。回头跟煮酒栈方老板说说,这酒账千万别赊到王府去,权当摔碎了一坛好酒,自认倒霉得了。赵容基不愿回府,灌了满肚子酒,回去定被太医抓住数落。那太医乃是皇帝派来给他瞧病的,心直口快,婆婆mama,可既受皇兄委派,说出来的话相当于皇帝口谕,不爱听也不得不听。索性彻夜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