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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一齐出来的,还有一个下人,有人照顾着,许还不致太苦。”赵诚基面色这才缓和了些,思索片刻,却又奇道:“徐明,你今日为何又肯告诉朕了?”徐公公愣了一下,仰起袖子,擦着脸上的泪水汗水和血水,堆笑:“人活一辈子,谁都不愿留下遗憾不是?奴才估摸着,皇上或许能偷偷寻着他,即使不能相认,哪怕远远看一眼,也算……了了一桩心愿。”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十章为君不易行更难第二十章为君不易行更难据记载,庆奉十六年,农历七月初八,庆安帝赵诚基六十寿诞。文武百官皆入宫上寿,共庆皇上万福。皇帝于御殿受贺礼,并在御花园内燕鸣楼宴请五品以上侍臣贵戚。寿宴于酉时举行,亥时结束,皇宫上下,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御花园内,水榭楼台,琉灯映月,影曵池中。绸花绕柱,烛台雕银,鸾歌凤舞,鼓乐齐鸣。盛装华服与百花齐放,金碧辉煌如身在瑶台。百官一一敬酒,道贺词,君臣和睦,其乐融融。赵诚基虽只是做做样子,轻抿小嘬,但一圈敬下来,也三四杯下肚,面上亦染了酒意,倒是驱走了些病态的苍白与憔悴。他推说不胜酒力,欲更衣醒酒,起身离开,由徐公公陪着往花园里去了。江南王见状,趁众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无人注意之时,也悄悄离座,跟了上去。徐公公听见脚步声,回头见是他,行了礼,又对皇帝嘱咐几句,识趣地退到假山后。“皇兄。”江南王微微一礼。赵诚基笑里带了欢心:“容基啊,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他抬手指了指园子,道:“随朕走走。”江南王应了,含笑与他并肩缓行,余光却瞟见他满头银丝。心里不免一痛,这才过了多久,皇兄竟已这般老态龙钟?为君之难,做臣子的虽不曾体会,却也耳闻目睹。此刻见到一向敬重的皇兄已华发苍苍,更见其艰辛苦楚。虽已听陈显提过,可乍看之下依然心惊。心痛之余,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如此喜日,究竟该不该谈论朝政之事,扰了皇兄兴致?“容基,这一年,过的可好?”赵诚基负着手,眼中满是对弟弟的关爱。“托皇兄的福,臣弟日日优游卒岁,逍遥度日,未能与皇兄分忧解难,深感惭愧。”赵诚基低笑道:“众多皇弟里头,唯有你与朕交好。虽是同父异母,倒比朕那些个亲生弟弟更亲近十分。朕深知你不愿参与朝堂之事,便不会强求。说什么惭愧不惭愧的,倒是见外了。”江南王言辞诚恳:“如今不比往日。皇兄若有所需,尽管开口,臣弟必将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朕之所需?”赵诚基无奈摆首:“朕如今唯见长夜漫漫,前路茫茫,万千琐事,上下求索亦不得要领,独剩惘然嗟叹。实在窝囊,窝囊啊。”江南王一礼,笑道:“述臣弟直言,皇兄心中早有定论,只不过不敢决亦不敢言罢了。皇兄缺的不是主意。皇兄缺的乃是勇气。”赵诚基深深凝视他,似乎在咀嚼他的话语,又似乎有些许失神。半晌,才带上了半抹微笑,目光遥远,回忆起往事来:“朕长你二十载,从小看着你长大,看着你一日日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