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寄印传奇纯爱版(25) (第3/12页)
包冲了出来,脸颊通红, 面无表情。一溜风似地,她携着一抹馨香从我面前飘过,令人手足无措。我往屋 内瞄了一眼,没看到父亲,也没看到想象中的一片狼藉。 母亲在玄关口换鞋,先是屈膝弯腰,后来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费力地 往脚上套着鞋子,任我喊了两声妈都无动于衷。我默默走过去,挨着她蹲了下来。 我能看到那光洁的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水。我捉住了她的臂弯,然后是手。母亲 顿了一下,总算瞥了我一眼。那两汪饱满的湖水天旋地转。她迅速低下头,又把 脸歪向右侧,却再次神经质地垂了下去。「不行了,不行了,」她说:「再这么 憋着真要把你妈憋死了。」这么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真的掉了下来,热乎乎 的,砸在我的手背上。从小到大,绝无仅有。 我攥着那只小手,用力吸了吸鼻子。半响我才问咋了。这时母亲已在右胳膊 上擦干眼泪,顺利地穿上了另一只鞋子。她闷声不响地站起身来,抓住防晒服就 扭身去开大门。我只好死死按在了门锁上。母亲垂着头,轻轻说:「松开。」于 是我就松了手。一股干燥的热风袭来,我贪婪地喘了口气。就这一刹那,我才瞥 见父亲站在身后,就在主卧门口一动不动,像棵生长多年的榆木。奶奶的声音也 适时地传了过来,饥渴地灌进我失聪多年的耳朵。她说:「啥话不能好好说,啊, 有啥话不能好好说?」拿腔捏调,抑扬顿挫,真真跟唱戏一样。而我己顾不得这 许多。在楼道里我总算喊住了母亲。她边穿衣服边往下奔,我吼了声「到底咋了」, 她才停了下来。「到底咋回事儿?」我攥住扶手,轻声说。 马尾晃了晃,母亲撇过脸来。是时,通过旋转的楼梯口,伴着小孩的鬼叫, 楼上传来一嗓子空旷雄厚的女声:「不吃饭是吧?不吃饭是吧?一会儿喊饿我不 打死你个屄崽子!」显然母亲也听到了,她垂下眼皮,说:「问你爸去。」不可 控制,我猛一哆嗦。霎那间,蒋婶白白胖胖的身子,海飞丝,顶楼门下干廊枯的 死蝙蝠,所有这一切像再也遏制不住的酸水从我胃里翻涌上来。我不得不喘了几 口气。而母亲抬脚就走。我紧追两步,问:「你去哪儿?」 她好歹停了下来,头也没抬:「办公室,还能去哪儿?」 隔着楼梯拐角,我越过母亲脑袋盯着她身后白墙的红色污迹说:「别跟他一 般见识。」是的,我是这么说的。我也搞不懂为什么要这么说,它就这么恰如其 分地蹦了出来,我别无选择。 母亲扭脸瞅了我半晌,最后拎了拎包说:「乌鸦别说猪黑。」 在楼道里呆了许久我才哆哆嗦嗦地回了家。父亲在客厅里坐着,依旧是中秋 诗会,至于他老有没有看进去我就说不好了。奶奶还在唠叨,说了些什么只有老 天爷知道。挨沙发坐了好会,父亲才问,你妈呢。我说不知道。于是话语权便又 让给了电视里假模假式的主持人们。就这么呆坐了好一阵,他问吃啥饭。搞不好 为什么,我突然就心头火起,嚯地站起身来说:「不吃,还吃个屁饭!」 父亲仰起脸吃惊地看了我一眼。虽然目光旋即就垂了下去,肢体却好半晌才 恢复了动作——他双手一滑,在两侧裤袋徒劳摸了摸。犹豫了一下,我把兜里那 半盒红梅给他撂了过去。 我背着吉他,拎着包,就这样出了门,是的,像个流浪者一样。老实说,我 的心确实在流浪——更确切地说是在流放。关于蒋婶,我实在搞不懂母亲是何时 发现的。往日看别人都是呆逼,没想到自己却活成了一个砣子,玩音乐,组建了 个掏粪女孩乐队,呵呵,也不知道想隐喻什么。把恶心当做个性,从一开始路就 走歪了。关心姚麦组合;关心姚明脆弱的大拇趾;关心阿泰说的绕前防守是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