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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白骨书生 (第1/3页)
胡望泽不是他杀死的第一个人,也不是最后一个。即使对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张哲瀚也绝不手软。 他摸着眼角的粉红疤痕,心底一阵冷笑。那人拼尽全力给他留下的伤口,如今已过了三月,却一点愈合的征兆都无,就算用了龚俊这傻小子给的金疮药,也并未让伤口长好,不过这也给了他不露面的好借口,他还要感谢那人呢。 日光晒得眼睛疼,张哲瀚从怀里掏出黑布条覆在眼上,脑后松松打了个结,还没踏出几步,两人就被拦住了去路。 “无妄山的小子,可算让我逮着你了!” 来人约莫四五十岁,面白无须,纸扇纶巾,看上去只是个瘦弱的书生,腰间却同他们一般挂着剑,看来也是个江湖人士。 龚俊伸手按住张哲瀚的肩膀,将他拉到自己身后,皱着眉发问:“敢问这位前辈是……” 那人闻言不住发笑:“哟,难得啊,还能在严守正的徒弟口中听见‘前辈’二字,看来他把你教得也太好了,是半分不知世事凶险啊。” “先前你在胡家质问那倒霉的胡二公子的时候,那模样跟你师父当年可真像啊,凭他的身手倒是可以与我打个有来有回,你嘛……那就不一定喽。”那人收扇作揖,皮笑rou不笑,“在下白骨书生杜方。” 白骨书生杜方? 龚俊猛然瞪大了眼睛,他从师父口中听过这个名字。 在无妄山隐退江湖前,那时严守正还与如今的龚俊一般年纪,刚出师不久,就在雍中遇到了一起案子:安守本分的新婚夫妇被乱刀捅死在床榻上,屋内所有财物被洗劫一空。严守正很快就抓到了罪魁祸首,一个年仅十八的无知小贼,正在销金窟里挥霍刚抢来的钱财。为警示众人,那小贼被吊死在镇口,后来严守正才知晓,他就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恶人——白骨书生杜方最宝贝的亲弟弟,在江湖上仗势欺人已久,没想到竟真有不怕死的家伙敢出了这口恶气。 自此杜方就与无妄山、严守正结下了仇,奈何他技不如人,几次单挑都节节败退、逃得狼狈,后来严守正做了无妄山的掌门,更是鲜少下山,杜方连寻仇都无从寻起,今日本来是蹭个喜事,没想到却撞见他的徒弟,杜方说什么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杜方拔剑出鞘,作起手式:“来吧,小子,让我领教领教你的定风剑!” 龚俊抽剑横于身前,双手紧紧握住剑柄,不敢有半分轻敌。 杜方之所以叫白骨书生,一是说他相貌斯文如书生,一是说他心狠手辣,剑下亡魂可有百人。他出身于武官世家,早年从军得了功名,后来在江湖上为非作歹,凭着祖上庇荫、功名加身,诸多门派与官吏更是对他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或许打不过无妄山掌门严守正,但对付一个乳臭未干的龚俊却是轻而易举。 “小子你可别腿软,放心,我的剑很快的,够给你留一具全尸去见你师父的……” 杜方话音未落,一把长刀就直冲他的面门而来,他赶忙挥剑打落,长刀的主人就在下一秒双膝跪地滑行,仰身接住刀柄,一个撩腕刀花刺向他的腰腹,却被下劈的剑刃挡住,祝宁以手撑地,站定在他身后,嗤笑道:“管你什么白骨黑骨,敢在祝家镖局的面前动手杀人,不要命了?” 祝宁再次执刀出击,她身法迅捷,长刀似乎只是她手中一道轻飘飘的绸缎,连续的劈砍下接横扫,她连气都不带喘的,刀风刚烈,一招一式都带着杀气。白骨书生杜方的剑快,但快不过这位初出茅庐的小镖客,她上格挡住杜方的剑,长刀顺势扫向对方的腰腹。 看似杜方只防守鲜少攻击,但他已经摸清了祝宁的武功路数。 “女娃子不错嘛,有模有样的。” 前辈就是前辈,或许杜方先前还有些轻视祝宁,但如今却带了些欣赏之意,他抬起下巴对龚俊感慨道:“好小子,艳福不浅啊,竟有这么厉害的女娃子愿意替你挡剑,可这点东西对我来说……还是不够看。” 杜方一个撤身挪步,避开祝宁的飞身下劈,抓住破绽,他的剑柄在祝宁的肩背上重重一凿,使得她痛呼一声,回击的长刀慢了半步,剑刃就抵在咽喉处了。 杜方倒没有刻意为难她,口中啧啧称奇:“女娃子能在我手下走过三招,不错嘛,但我今日要杀的是这小子,你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吧,别扰了爷的好事。” 他的掌风将祝宁推远了,眨眼间就来到龚俊面前,转身劈腕花令人眼花缭乱,蜻蜓点水的假招式被龚俊轻松接下,剑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