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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 (第2/2页)
他们在码头找到了乔治,独自坐在防波堤边缘,看着港口。以前这里停泊着的都是小渔船和挂着彩旗的游船,还有去往朴茨茅斯的渡轮。但这些民用船只现在都被待修的舰船取代了,一些已经整修一新,大多数还带着被炸弹撕开的可怕裂口,不同程度地倾侧着。岸边扔着一辆小推车,那种兜售棉花糖和其他小零食的,彩漆仍然鲜艳,但里面堆满垃圾,轮子已经被不知道谁卸走了。男孩们跑到身边的时候乔治又露出那种似是而非的微笑,把外套搭到手臂上,任由亚历克斯抓住他的手,把他带回汽车旁边。回去的路上没有人说话。圣诞晚餐和平常的晚餐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道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甜点,换了一套餐具,还有套着小雪花餐巾环的白棉布巾。男孩们受到郑重警告,不要把酱汁溅到上面,因为“看在上帝份上,哪里都买不到肥皂了”。灯火管制仍然生效,窗帘紧紧拉着,四角仔细封好,以免光线漏出去,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圣诞夜不会有空袭。五根蜡烛就是全部的光源,仅仅照亮了长桌的前三分之一,大半个餐厅淹没在阴影里。在亚历克斯的催促下,乔治坐到窗边的钢琴前,弹起了,然后是,甚至还给男孩们伴奏了一小段,随后合上琴盖,声称其他任何音乐都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男孩们在蛋酒上桌之前就被赶回卧室,因为座钟已经敲响了十一下,远远超过了平常的睡觉时间,反对无效。卧室里的老式暖炉已经点燃了,但哈利换上睡衣的时候还是冷得发抖。他爬进被子里,从枕头下面摸出mama的手帕。玫瑰的气味已经无迹可寻,就像咒语消失一样,手帕变成了寻常的物件,无法和其他物件区分开来。哈利把手帕握在手里,在毛毯和被子下缩成小小一团,试图尽快暖起来。——“我最后一次和家人过圣诞节是在1938年。父亲买了一棵冬青树,很小,我记得他把树夹在腋下带回家来,仿佛那是一把长了叶子的扫帚。我们挪走扶手椅,把树放到窗边。mama和我花了一个下午往上面挂装饰品——那时候还没有那种连成一串的漂亮小灯泡,我们用的是丝带和彩纸。mama烤了各种大小的蛋糕和姜饼,主要是为了分给邻居,炫耀她自己的手艺。我的任务主要是在厨房和客厅里乱转,偷吃各种能吃的东西。我们把特别大的一块蛋糕送给了对门的巴特勒一家。38年他们的儿子还没有参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贸易公司工作,进口茶叶,是个普通办事员。”“还有糖果,糖果是一个重要的界碑,里弗斯先生,把我的世界分成了一个‘之前’和‘之后’。‘之前’,只要你想吃,总是有的,最大的苦恼是如何存下几个便士,不要乱花。我根本无法想象接下来的七年里这些好东西会不复存在,但话又说回来,没有人能想象到,预测未来对我们贫瘠的小脑袋来说太不公平了。”普鲁登斯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右侧太阳xue。记者礼貌地笑了笑。“乔治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六点左右。如果不是座钟的报时声把我吵醒了的话,我是不会知道的。车停在门前的碎石路上,从我的窗户只能看见后半截。乔治已经换上了制服,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更老。我看着他和玛莎道别,钻进副驾驶座,车沿着碎石路开走了。还要过许多年,我才会再次见到乔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