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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7 (第2/2页)
发酸痛难忍。她也不会生受着,能休息时总要抓紧休息,哪怕停憩的地方蚊虫甚多。西夷深山里的飞虫,不仅扰人,还会在肌肤上留下红疙瘩。起先有宋衡备的药膏,涂抹后能稍减其痒,但宋衑常将药膏分送,不过一月,便所剩无几。到后面,自然就只有强忍着挠破的欲望,努力以睡意压制不适。除了这些惹人心烦的小东西外,西夷潮湿的气候,沉郁的天气,泥泞的山路,无一不是影响使队整体情况的因素。到底是第一次出使西夷,诸多事项都未准备妥当,三百余随行匠人如今已折损四成,三千兵士里亦有因故伤亡者七百。孟深身为使领,不仅要与八位使节共同商讨出每日的安排,更要亲自到兵士匠人身边安抚平缓他们的思乡之情。然而他一向话少,便少不得宋衑替他多费心思量。不过幸得长平军将领屠白甚是治军有方,两千长平军损耗极少,平日亦默默不言,并无抱怨之意。与之相对,御林军虽也军纪严明,可毕竟少经战场,未能得到真正历练,常有怨天尤人者。宋衑起初忍着,后来实在看不惯,便冷冷骂了几句。许是因为她是女子,兵士不愿在她面前丢脸,倒是意外稳住了一段时日。这日,宋衑葵水又至。她耐住痛,同一群大男人在营帐里定下了近几日的食材安排,又根据地图分析了眼下所处的位置。屠白身为将军,辨认地形的能力自在诸人之上,他说若不下雨,依照眼下的速度,再有五日便能到达往生教的势力范围。大家皆松了一口气。宋衑亦是。她将微微弯着的腰下意识挺直了些,嘴唇略沾出丝红润,瞧着不似初进帐时苍白。孟深的视线一直落在帐内的地图上,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妥。宋衑心中稍安——她不愿在这种时候给他添麻烦。回到营帐时,意外发现帐内多了一个人。那是随行的舞姬,她见过几次,倒是记得。舞姬见到她,连忙行礼拜道:“奴见过宋大人。”难为她此时还能周全行事,宋衑微哂:“你起来吧。“本欲朝卧榻走去,眼下也转变了方向,反朝帐内简单摆放的桌椅的走去。一边走,她一边问,“可是有什么事情吗?”走近时,才注意到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身形不由一僵。耳边传来舞姬的柔柔笑声:“是奴瞧着大人有些不适——恰好奴这里还剩些益母草,便私自替大人煎煮后端了过来。若是大人不嫌弃,还请大人服用吧。“宋衑闻言,眸光微垂。明明知道她的话错漏百出,却忽然消了追问的念头。她伸出手,碰了碰碗身,轻声道:“这药还有些烫,待凉了我再喝。你先回去吧。”舞姬抬眼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的背影一眼,笑道:“是。”宋衑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声,低头看着袅袅升起的热雾,眉心微皱半晌,后复又平整。再立了片刻,热气渐消。宋衑敛去眼中神色,默默将药碗端起,一饮而尽。走至卧榻坐下,侧身准备随手将被子展开,手指却在触及被褥的那一刹顿住。她比平日多有了一床被子。宋衑愣了几瞬,脑中忽然就记起许多事来。平地行走时她常看不见孟深的身影,可一旦爬坡,孟深却似乎总会在她的身旁。有时脱力,她实在攀爬不动,亦是他在后面小心支撑她,更莫说他只言片语后的回护关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