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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7 (第1/2页)
指不定这个念头好久好久以前——自一把火在祖庙燃起时——就在心底生根了。之所以一直没能发芽,是虞子衿不去浇灌施肥的缘故。虞子衿是个贪婪不知收敛的小子。但凡有人疼他爱他显露出一丁点,他就横行霸道赖上来,除非将怜惜宠溺索求尽,否则不肯罢手放任离开。玄北如此,冬生亦如此。何况连虞子衿自身怕也未能透析,他一直不知不觉在追寻一个亲切大方、温和恬淡的女子,如娘亲一般的女子。人是如此的,缺什么找寻什么。缺母寻母,缺顶天立地的父亲,便忍不住寻一个可作父亲的男子。儿时乏吃食,长大成人后心心念念的便是吃食。个中至关重要的是,孩提时候受冷落,不得疼爱,无论日后是粗鲁混账还是软弱结巴,一旦有人对他好,巴心巴肝的好,他就无法抗拒。哪怕一次一次遭受背叛与虐待,他也如扑火的飞蛾,妄自挣扎一番,热热烈烈再投身烈火里。虞子衿将这份追寻寄托在婴贞身上过。他愿意远远看上她几眼,看她与喜乐话几句家常也能无形中抚慰到他缺失一角的心。谁知婴贞厌恶他到意图害死他的地步,虞子衿只好放下这份念头,成倍转到冬生身上来。他不预备让冬生走,还有一层心意是自以为即便虞子衿不是十成十的好,也绝非十成十的坏的。他不信与他日夜相处的冬生忍心对他下手,便心安理得地照旧霸占一人无微不至的关怀。直至大前个夜里,他发觉错了。一切错了。冬生的确还不忍心对他下手,这是一时的事。后事如何神仙也难以预料。更何况,冬生抬起手犹豫不决再放下这个举动已将心思全然暴露。她在挣扎,举步维艰。身后是处境想必好不了哪儿去的心上人,她要护着。身前是打着小算盘交付满心信任的虞子衿,她不知如何痛下杀手。看,于情于理,杀或不杀,虞子衿与那心上人落得一个狠心去了。他们全将抉择丢到冬生手里,叫冬生左右不是人,无论怎么做也于心不安。何必如此呢?不如叫冬生走。走得远远的,再也碰不上他虞子衿的面,她就不必踌躇于害他,不必为难于二人之间。多好。虞子衿经此一事,学会为他人着想,真心实意道一句:“你走吧。”你走吧,走吧。这时候走,你还是我心里的好冬生jiejie,生得好看又良善,痴情而坚韧,不是铃人,才貌胜过铃人。明白吗?你现在立刻走,我记着的便永远是不忍心害我的冬生jiejie。虞子衿用他的眼传递心声。冬生多聪慧啊,她一瞧见便懂了,全懂了。她心里更清楚,虞子衿怕得更多的不是她要下手害他毁去一段好情谊,而是怕另一桩事。她下手成,虞子衿必伤残,届时大王伤心震怒不提,她定心有无尽愧疚,这不是虞子衿要看到的。她下手不成,以如今日渐严峻局势以及玄北对虞子衿的紧张,她难逃一死。无论如何也是死,虞子衿不愿碰到这个字眼,故而宁可叫她走。多么一个天性心思玲珑少年郎啊。冬生心中千四百转,到嘴的拒在咽喉滚了一圈,闷闷滑进肚子里去。——哄一哄他把。冬生想:不管日后如何,姑且哄一哄这个可怜小少年吧。何况她在幽暗沉闷的深宫中呆久了,身子骨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