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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白骨森森 (第2/3页)
。 柳乐飏借酒消愁,把自己灌了个烂醉,倒在他庭前的院子里。 忽而起了风,蜀地被鬼类笼罩,这风里夹杂了鬼哭声。 乐飏突然问神农簋:“神农爷爷,你说死了的人,都能被招到魂魄吗?” 神农簋放下酒坛,试探着问:“你想见你爹了?” “我才不想。”乐飏死鸭子嘴硬:“他走得那么狠心,估计早就投胎了。” 神农簋不敢搭话,沉寂了一会儿,乐飏又问:“神农爷爷,人死以后是什么样子的?是维持死时的样貌吗?” 神农簋点头:“除非修炼,能以力自控,否则皆为死状。” “那也太惨了。”乐飏喃喃:“这样的话,到了下面,我是不是就认不出她来了呀。” “你说谁啊?” 乐飏又灌了一口酒:“爹还活着的时候,我总说要让他见一个人。” 神农簋酒也顾不得喝了,侧头过去问:“你私定终身了,谁家小伙子这么有福气?” “不是小伙子。”乐飏嘟囔:“是个姑娘家,她叫明瑞。” “姑…姑娘家啊,”神农簋赶紧喝口酒压压惊,“那她人呢?不对啊,你爹还活着的时候…那会儿你不在阳焕关吗?” “那她…” 神农簋突然猜到了结局。 “有妖魔入侵阳焕关,掀起雅朵沙漠沙暴,公孙大帅让城中百姓先逃,沙焕军断后。我把我的猫交给她,我让她先跑,可是我们没拦住妖魔,她被妖魔生吃了。” 柳乐飏猛灌烈酒,语调平静,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午夜梦回时钻心剜骨的自虐:“她死得时候只剩下一副无头骨架,也不知这么多年投胎了没有,也不知她在下面有没有碰到我爹,老头子可千万别怕她啊。明瑞挺好的,柔惠识大体,小时候也是大家闺秀,可惜她命不好,家里得罪了严狗,被流放到沙漠筑城…” 柳乐飏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她醉了,醉到不知道是在怀念谁,还是谁都怀念: “我离家出走以后,只在每年娘亲忌日和年节回去,老头子总念叨我回去少,可是军中规矩重,他不知道,那几天假期可是我用军功换的。” 明瑞命不好,她家被流放到阳焕关,她爹一入关就死了,她娘又因为适应不了沙漠生了重病,她没钱买药,只能低价把自己贱卖给一个虢楠人。虢楠人是吐槲昏话,意思是jianian诈软弱并且没有胆气的男人。” “那男人说要把她买回去传宗接代,我看他就是把她当作奴隶,动辄打骂,我刚见到她的时候,她差点被她男人打死。” 乐飏声音渐歇,最后神农簋只听见她小声说:“我好不容易才把她救出来,我答应她要带她回家的,可是两个人脚程慢,我假期短…可是我为什么没带她回去…” “等我死了,我会不会认不出她来了啊…” 乐飏醉了,这酒来自草原,也许是酒太烈了。 神农簋叹息一声,把她抱回自己的房间。 乐飏趁着醉意沉沦,她又梦去了阳焕关。 刚进阳焕关那一年,她才十四岁。柳家是钟鼎之家,父亲柳衡才为世出,母亲方规外柔内刚,其母虽早逝,可有些东西是顺着血脉传下来的,比如皮囊和傲骨。 方规,字华琥,将门遗孤,傲骨风韵动盛都。 方家落寞时,曾有人欲令其下嫁,方规豪言:非状元不可近。 这才有新科状元十里红妆求娶的美谈。 方规和柳衡老来得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