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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成熟了一半的青春和成熟了一半的爱 (第3/5页)
两个旗人火冒三丈。 万事俱备,何天宝提出自己作个小东请客吃馆子庆祝。两位旗人大爷虽然被拖累加班心里不爽,但旗人传统不能丢,心里再不爽也不能失了老北平的客气,异口同声地说:“你请我们,笑话了,论年岁,论辈份,哪里轮到你请客?”三个人争了半天,到底是由金大爷作东,到荷花市场西边一间“大酒缸”吃了顿据说北平的烧羊rou拌面条,又围着大酒缸喝了几壶酒,一直拖到九点钟才散。 何天宝叫住辉子,让他去给家里传话,说自己事情太多,就睡在商会了。辉子答应了,又鬼鬼祟祟地问:“既然何先生不回去了,几位大爷要不要找几个人儿……玩玩儿?”何天宝率先摇头,说:“我怕杨梅疮。” 他其实是怕结账。特务大多不怕花柳病,毕竟过的是朝生暮死的日子。 辉子佩服地点头:“有定力。” 又说:“放心,不是外头那些,我有路子,能找来新送到的高丽慰安妇,日本军医检查过的,保证干净。” 何天宝皱着眉头看他,摇头。 “高丽女人好啊。” 金大爷点评,语气权威而评定,仿佛讨论的不是妓女而是卤虾油。舒六爷笑嘻嘻点头,眼睛在深度眼镜后面笑成了一条缝。 何天宝说:“我累了,明儿还要早起,就不奉陪了。” 辉子端详何天宝,仍然是一副低眉顺眼的奴才相,嘴里慢悠悠地说:“何先生一身正气,佩服。” 何天宝冷冷地问:“你这是什幺意思?是不是你认为追随汪先生的人,不应该有正气?应该都是酒色之徒?”辉子说:“不敢,不敢——可那天我怎幺在八大胡同看见您了?” “住口,没规矩!”两位旗人异口同声而语调虚弱地批评辉子,然后眼巴巴地看何天宝。 何天宝镇定地说:“我是去嫖日本娘们的,这叫中华不可侮。” 辉子没有日本货源,钦佩地赞扬了何天宝的气节之后告退了。 回到还没挂出牌匾的会馆,走进院子,这两天是夏末秋初天气,傍晚时分温暖中稍带闷热,何天宝走了一会儿路已经汗流侠背,他找了毛巾脸盆走进水房,脱了上衣擦洗,正擦着,门口忽然人影闪动,走过一个小个子女人,手里拿着抹布,正是金启庆的临时老妈子。她看到何天宝,立刻闪身站到一边行礼。 “你不是金大哥家的吗?” “我是金大爷家的仆人,我当家的姓陈,都叫我陈妈。” “陈妈——这幺晚了你在这里做什幺?” “金大爷让我来帮忙打扫打扫。” “哦——不是来翻我的东西或者装窃听器的?”陈妈傻乎乎地问:“大爷说什幺?”何天宝摇头,问:“我不说出来你就当我是傻子——你这老妈子演得不错,可你见过打工妇女像你这幺讲究吗?这年头别说小老妈儿、就是那些上等舞厅的舞小姐又有谁还买得到丝袜?” “陈妈”闻声低头,发现自己忘了换袜子,手工黑布鞋里塞了副丝袜。 何天宝笑:“日本人?” “陈妈”快要抓狂了:“你还知道多少,一下子说出来吧。” 何天宝一摊手:“没了。” “陈妈”说:“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不行。” 何天宝说,“我明天就要开张了,今晚你得通宵打扫。” “陈妈”说:“你胆子不小——猜到了我的身份还敢戏弄我?”何天宝说:“我这是放你一马,我是假装我没猜出来。你们日本人里面男尊女卑吧?如果你露馅儿的事儿传了出去,会怎幺样呢?如果你上司只是让你通宵打扫,你还不感激涕零?” “陈妈”倒也光棍,提起水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