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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期 (第2/2页)
惯例,谢鹤逸年中时会有一段时间的因公出国,行程很集中,欧洲美洲印度等地连轴转,商务谈判倒用不着他,主要是时差问题和为缩减报告流程,毕竟决策者留在国内,鞭长莫及,效率将大打折扣。 届时,随行人员政企都有,机动性差,不管他去哪个国家,从他出发那一刻开始,她就可以行动了。因为一来一回,至少两天过去了。 隔了几天的深夜,谢鹤逸大概是有应酬,从外面回来时一身酒气,但孟臾从没见他真正喝醉过,只是会比平时多些落拓散漫气。 孟臾还在书房,他走进来时,窗下挂着的鸟笼里传来“啾啾”几声鸣叫,有点细弱,但格外坚强欢快。 “我写了几天金刚经,总是写不好,废了……” 孟臾及时收声,怎么平白跟他说起这些?复又转念想,无妨,正好叫他以为自己脾气闹够了。 谢鹤逸笑了一声,追问:“废了什么?” “废了好些纸。”她照实作答。 他笑意更深了些,点评:“功夫不到家。” 说着,谢鹤逸在她对面落座,满身惫懒地拄着头,垂眸翻看她写得那几幅字,一张一张地过,越过眉头越紧:“孟臾,你心不静,这两张写得底子都没了。” 他拿起砚台旁的毛笔,重新舔了笔尖,在纸上打着圈圈,像小时候教她写字那样,“这几个字还行,剩下的……” 孟臾看他圈出来的那些,满篇也没到十五个字,但此刻,她并不想听他指点怎么写字。她有些踌躇地转移话题:“我打算这段时间出门找找工作,总不好一直闲着吧。” 谢鹤逸无可无不可,只是说:“嗯,去哪儿让司机送你。” 孟臾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但最终还是没违拗他的意思,点头同意,“好吧。” 谢鹤逸满意了,不再挑剔她字的毛病,手握成空拳支着额角,静静看她一会儿,然后交待起自己的事儿来,“孟臾,下周我要到国外出个长差,半个月后才能回来。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旅行吧。你想去哪儿?” 孟臾一怔,没领他的情,敷衍说:“都行吧。” 察觉到他明显冷下去的神色,她默了默,到底还是加了句,“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再说吧。” 谢鹤逸像是突然意兴阑珊,他不再看她,掌根撑了下桌面,起身走了。 出发那天,接近傍晚时分,裴渊来谢园接人去机场。 孟臾整日没出门,她在书房窗前站着,看谢鹤逸从一楼门口走出来,脊背笔直,长身鹤立,身后跟着拖着银色行李箱的裴渊。 “谢鹤逸——” 孟臾扬声叫他,谢鹤逸应声回眸,漫天晚霞铺陈开,将她周遭镀上一层绯红的轮廓,隔得距离有点远,他看不太真切孟臾的眸色,但能确定她是笑着的。 她挥挥手,跟他作别: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