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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生死 (第2/2页)
,连姓氏都随的谢家……我还有工作要忙,他只是暂时看不见而已……再说,他什么都不缺,医生护士一大堆,他看不见了,就要所有人都迁就他吗……我现在只要看他一眼,就立刻会想起弈衡来,我痛得心里都在颤抖,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后来淤血消除,视力渐渐恢复,有一天晚上,谢鹤逸半夜回去,无意间透过半掩的房门,看到江予微坐在大哥的床上,怀里抱着他的照片,披头散发,溃不成军地埋头哭泣。 她的落寞和狼狈像是一把利刃,深深捅进了谢鹤逸的心里,他们本就淡薄的母子情变得更加别扭,加之失去许弈衡这个纽带,这道题永远无解,谢鹤逸开始长居南江,很少再回北京。 孟臾一直没作声,自责是能把人击垮的,尤其是谢鹤逸这种习惯承担一切的人格。但他要求所有人听从他的前提是,他的决定九成九的情况下都会被验证是正确的。 谢鹤逸再次开口,“之后我休学了一年,去了很多个地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得了……心理病。” 那一年多的时间,他去了南极门户,世界的尽头乌斯怀亚,去挪威看了极光,去了耶路撒冷,去了莎士比亚的故乡,去土耳其乘坐了热气球……但他还是一天比一天更加情绪低落,眼前时不时还会出现扭曲割裂的色彩斑块,逃避不是办法,他竭尽全力调整,回来以后却突然变得很亢奋,直升机滑翔伞攀岩深潜……各种极限运动轮番上阵,受伤几乎是家常便饭,但身体的痛楚反而能换取到情绪片刻的舒缓,他从不畏惧,潜意识里甚至在渴望……死亡。 谢鹤逸分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越变越硬,他像是走进了一间全封闭的玻璃房子,被人为切断了和这个世界的所有情感联系。 直到,他在赛车俱乐部开车,失控将油门踩到最大,速度过快冲出跑道,发动机起火前一刻,被冲上来的救援人员拖出来,没有人敢说他是故意的,但谢晚虞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她找了心理医生,但没有用,即便能确诊他就是有情感障碍和自毁型人格障碍,就连成因和导火索是什么也很清楚,他甚至不抗拒治疗,非常配合地服药做咨询,却收效甚微。 他的情况一天比一天更糟糕。 人只有在没有希望的时候才会诉诸于莫须有的东西,比如哲学,比如神明,比如菩萨—— 谢晚虞带他去五台山听寂空大师讲经,布道了生死,解其桎梏,自此打开了他修行出离心之路,孟臾的出现简直是神来一笔,本来完全没有当回事的无稽之谈,到头来竟然成了他全部的情感投射。又或许,他一直期待着在当时泥淖般的生活里能够照进一束光来。 “从国外回来以后,我接触了佛法,接着……你就来到了我的身边,剩下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孟臾却很清楚从他嘴里承认这些有多难——他强势地从过往伤痕中蝉蜕而出,不再需要情绪的波峰和波谷,固执地将其恒定在一条坐标轴上,本来不会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轻易撼动他重新架构起的稳定而自洽的生活和情感模式。 意外始于自己叛离他的这场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