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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8 (第1/2页)
的声音:“还有几碗?”“今天是最后一碗药了。”原来,阿余是给公子送药来的,“这月茄颠的毒可真够呛,熬药熬得我眼睛都酸了。”所以公子卧病在床是因着这剂月茄颠。然而,当时留春不是说过,月茄颠的毒很快就能解的,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解?阿笙吹灭灯笼,推门而入,冷声问:“公子服的是什么药?”似乎没想到她突如奇来地跨进门,崔珩晏服药的动作一下子顿住,甚至还差点呛住。阿余吓得狠了,一个哆嗦,差点没绊住倒在了地上。不消说阿余,从来都镇静优雅的公子连沾到嘴上的药都忘了擦去,一片狼狈之相。崔珩晏眼珠是润泽的乌黑,他轻着声音问:“你都听到了?”已经听到他中的是什么毒了是吗?所以,他这么多年处心积虑深深埋藏、不敢让她察觉知晓的秘密,阿笙全部都要知道了啊。一方面崔珩晏慌张失措,可又有一种阴暗的的隐秘期待,从他内心里最不为人知的角落滋生出来,沿着他洇凉的血脉奔走,就要刺破脊骨、穿过皮rou、钻出颚骨,在他沾着药液的唇边盛开出最为靡丽而妖冶的罂粟花。阿笙会怎么样?会吓到吗?会像他一样崩溃吗?阿笙会对他说什么?阿笙会为他难过吗,会扑过来呢喃一些什么,像是小时候误以为自己受伤了,就为他吹笛缓解疼痛吗?阿笙会感同身受吗?阿笙会愿意一直陪着他吗?阿笙又会怎么想?阿笙会……哭吗?这么些年,这月茄颠的秘密,一直形同重负压在崔珩晏的肩膀上,让他在面对阿笙笑意清甜、期许寻到其他合意郎君的时候也无权置噱,只能在无数个霜寒深夜里,将她的名字咬出血来湮灭在唇间,暗无天日地数着自己最后生命的时日反复自我拉扯。多少次崔珩晏扶着树干的层层脉络,听她悠扬地吹一支笛曲,耳朵是沉迷的,可内心里另有一层薄若蝉翼的隐忧:这样的和好春日,这样的曼妙曲子,他还能听多久呢?这样好的阿笙,他又能再陪伴多久呢?这隐忧从前就像烟雾,手指抹一下就消失不见,然而随着他病情越发严重,这担忧随着他不为人知的执念日益生长,就要成为一个蛰伏在路边的饕餮巨兽,伺机而动,等着张开血盆大口,将他所有的情绪与希冀都尽数吞灭。每次他将苦涩辛辣的药沉进腑胃中时,就像是把自己所有沸反盈天、叫嚣着要探出头的暗兽吞咽着的欲孽活生生掐灭在心尖。要是他能活得再久一点就好了,要是他能不这么贪心就好了,要是他能离得更远一点就好了。前年师父随意问他是否想出海航行体验为商时,似乎没想到他一口应下,曾经也警告过这路途艰辛困苦、几乎说是十死一生也不为过,便是经验丰富如陈大儒也不能十拿九稳,确保他能平安回来。但那个时候,崔珩晏嘴里说会小心安全,心里想的却是,要是他能死在外面就好了。葬身鱼腹也好、流落荒岛也罢,哪怕是在吃人的野蛮族落中被活生生分尸入腹也没有关系,就让他留一个美好的符号在阿笙的心头。这样过上十多年,她闲暇时吹起笛子,也会想起小时候有个陪伴着自己、不是那么差劲却骤然销声匿迹的朋友,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