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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码。小师父可以罚我,但是为师者不能以身作则,是不是也当罚?”这可真是满肚子的歪理。外头的小厮阿余正瘪着肚子,嗅着散发出来的食物诱人味道,恶狠狠啃着手里头包点,催眠自己这一口咬的是糖醋排骨,下一口吃的是红醋鲤鱼。太憋屈了,要不是还要伺候这龟毛公子,他现在就出去包个席面潇洒。再听听两个人不好好用膳,在这里吵什么呢?阿余都快讲不出话来了,不说别人,就他小时候邻居家里的阿鸿和阿兰,两个八岁稚童因着怎么分麦芽糖而吵架的时候,说的话都比公子讲的话成熟得多。真是没眼看了。不仅仅是阿余嫌弃,阿笙也算是终于明白为什么德高望重、幕天席地的陈大儒,看到公子就要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这可真是太招人嫌。阿笙把橙子瓣送入嘴的动作一顿,摊开手心,细细绵绵地道:“好,给你罚,你想怎么样?”崔珩晏眸子幽深看过来,似乎有深海的浪涛在里面翻滚:“什么都可以吗?”他声音放的低,逸群绝伦的公子若是真的想要用心哄劝住谁,总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公子璜的语调更柔更温和,好像是绿地树荫下,一汪冷泉潺潺地流进了细口银瓶里,将万物都纳入:“无论什么,阿笙都会答应的是吗?”崔珩晏的眼睛本就是润而亮的乌黑,现在颜色更沉更深,似乎能将所有的东西都卷入,无论洁净还是污秽都能存进这双静谧的眼。若是让阿笙只在意我呢?若是让阿笙永不再想着离开我呢?若是让阿笙再也不要和那些觊觎着你的旁人说话呢?若是让阿笙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要和我捆绑在一起呢?若是让阿笙只看着我、只听着我说话、只触碰着我、所有温情的呼唤和焦急的询问都只是为了我呢?因为无论说什么,阿笙都会尽数答应的,不是吗?虽是已然及笄,可妍丽的女郎却依旧是幼嫩如春水,脸颊上面极为细小的浅色绒毛,在日光下是鸭雏一般的娇柔。骨清香嫩的小姑娘,是陌上新开的花蕊都不敢惊扰的一枝摇曳新芽。都不必多加用力,只要伸出一根手指,就能轻轻松松地摧毁掉。无知无觉的阿笙清甜地笑开:“无论是什么。”她总是这样信任公子的。总是这样信任公子,永不会伤害她的。听了这话,崔珩晏眼睑微阖,细细地用羹匙舀了勺嫩白的杏仁送入口中,舌尖轻轻碾碎了它,半晌露个清哑的笑:“那就罚小师父剥橙子给我吃吧。”不等阿笙惊讶抬起眉毛,唇齿间都是甜美杏仁香气的公子已经侧过头凑近,淡色的唇微动,就把女郎葱白手指间的一瓣橙子卷走,黑发末梢在她光洁的手腕上一触即离。阿笙的视线尽数被公子鸦青色的发丝所覆盖,只能感到一片温热的东西轻轻贴过自己的指尖,并不烫。但是她内心却莫名其妙烧灼起来,连耳尖都熨着滚烧的热意。崔珩晏垂眸,牙齿轻轻磨动了几下,抬眸看傻掉的阿笙:“好甜啊。”阿笙从耳朵到脑袋都是一片混沌掺杂的轰隆声,她下意识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