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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两位访者 (第3/3页)
到的她带给我的似曾相识,但如果我们之间的对话以那种烂俗的搭讪用语作为开场白,那我就会在开口前先掐死自己。一潭死水中投进一块斑斓的石头,涟漪绽放到极致的时候也正是它消逝的时候。 “你看起来……” “很差,”我接过话头,“比你关心的新闻对象强不了多少。大可放心,我没有喧宾夺主的心思,只是想听听你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她抽了下鼻子,“测试我是否有资格写下这篇报道?” “预设立场还是脑子空空被事件牵着鼻子走,你总得选一个。” “那你希望我是哪一种?” “别成为任凭他人评判的那种。通常,一个生死不明的人就会是……” 她轻笑,“你在吓唬我。” 我毫无笑意地回望着她。 “好吧,”笑容熄灭,“我是这么想的,所谓圣痕不管在哪个部位都无所谓,真正的神迹是他流了那么多血还残命未绝,但吊着一个小孩的一口气不送他解脱,这很残忍。” 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猜想成真呢? 我扶着沙发臂直起身子,余光瞥见她包里的一个东西,差点打了个趔趄。再一看她,几缕轻烟从轮廓飘出,徐徐浮现在半空,汇聚成另一张脸,交代了萎靡的来由。 惨叫适时在耳边炸开,一声之后又是一声。 我踉跄着奔向桌子,来不及接住猛地抽出的抽屉,一声闷响炸开,里面的东西洒得满地都是。我跪到地上翻找药瓶,药片雀跃着离开狭小棺材,可在手腕的刺挠和手指的麻木的交汇下,就是没一个落在掌心。我索性对准喉咙正要往里倒,一只手伸到面前。 “这回可吓着我了。” 她夺过药瓶。一丝不属于我的温度划过指尖,带给我一个冷颤,这下清醒了不少。 换上仰视的角度,就算脚底并没有踩着细长的鞋跟,这自顾自转过身的背影也很高挑,伫立在再浓郁的失真感中,都能令其黯然失色。 她没机会长到这岁数。 “你都不喝点什么?” 我刚想夸赞她干得不错,现在可是个探视真正主角的好机会,可是我想错了,从厨房传来四下翻找的声音。 嘴还没从失真感中脱离,我听到自己艰涩地开口,“国王送给每个孩子一个花盆。” “啊?”她拧开水龙头。 “和几粒种子。宣称谁能用它们种出最美的花,谁就能继承王位。” 她捧着一杯水停在我面前。 “但有个孩子,他浇水、施肥,使尽浑身解数,花盆里就是一点绿意都无。国王规定的日子到了,所有的孩子都涌上街头,每只手里都捧着盛开的鲜花。国王从他们面前走过,却对那些怒放的鲜花视若无睹……” “直到他看到了这个手捧空花盆的孩子?”她递给我水杯,“我来并不是为了听这个孩子气的故事。” 我接过它,将所剩无几的阿普唑仑全部送服,扶着膝盖站直,对上虚浮而残破的脸。 “不如说,你已经知晓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