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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第5/6页)
态,从计算结果来看,那年黄河决口后的水位远远不到能淹没开封的程度。”兰若珩道,“那年黄河为什么会突然泛滥,明军和叛军到底是哪方挖开了堤坝,其实史学界目前也没有公认的说法吧?” “这我不清楚,等以后挖出更多淤积黏土层,复原结果可能会更准确。” 两人的交谈停了片刻,兰若珩忽然淡淡问道:“教授,您对明代文物和墓葬的了解很深,我在国外时,偶然间得到过一些照片,据说是一座明代的墓葬,想请您帮忙看看。这座墓,大概是什么年代的?” “……按这些壁画的艺术风格来看,应在明末,最晚也不会晚于崇祯年。” “您听起来很迟疑,是这座墓有什么不对吗?” “我对风水学的了解只是皮毛,但是……”这次爷爷的话听起来异常迟疑,甚至有些犹豫。“东方山峰形状尖削锐利,犹如刀刃直立,墓前方的流水湍急而有声,在《葬经》里,这种地貌被称为‘青龙带刃,朱雀悲哭’,是大凶之兆。这样的做法,显然不是无意为之,看起来,简直是建墓的人和墓主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您再看看这个。” “这!”爷爷惊叫了一声,岑璐竖起耳朵,不知道什么东西能让博闻强识的爷爷如此吃惊。 “这……这简直像是人殉!可是有明一代,从英宗之后就废除了人殉制度,而且,这……这些……” “没错,就是殉葬。”兰若珩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月光晒凉了的河,轻飘飘,寒浸浸。可是下一刻,他口中说出的话,让岑教授和院子里的岑璐都疑心自己是听错了:“不过,我更愿意称之为血祭,让我不能接近她长眠之所……他敢对自己这么做,也不算意外。” “若珩……你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接触这些事物久了,总是会忍不住有一些文学性的想象。教授见谅。”他低柔地笑,很快把话题引开,声音和缓得像是雪化花开。 岑璐从石椅上站起身来。 兰若珩和爷爷好像还在继续说着什么历史和考古的话题,但她其实都没再听进去。 岑璐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今晚要复习的单词还没有全部过完,“horror”是恐怖,“pistol”是手枪,二十六个字母在她眼前排着队跳来跳去,排成的却全是兰若珩三个字。 他是水利工程的技术专家,又对考古学和历史学颇有造诣。 而且,他还那么……那么的好看,那么风度翩翩,那么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呢? 六月,高考越来越接近了。 那枚吊坠还妥帖地放在她贴身的口袋里,冰冰凉凉的,像是护身符一样,可是从某个晚上开始,兰若珩就再也没有回过她的家。 那天岑璐在书桌前竖起耳朵听到凌晨,可是大门始终没有声响。第二天依旧如此,第三天早上岑璐眼下已经是一圈乌青,她小声问爸爸:“专家最近怎么都没回来呢?” 她从爸爸口中听到了自己怎么也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小浪底选址离洛阳有四十多公里,在和美国的设计人员进行持续两个月的方案论证之后,来自英波吉罗公司的专家队伍已经准备离开洛阳,前往小浪底村开展初步的实地勘探。 爸爸说:“我们在那边给欧方专家建了营地,他应该已经在那里了吧。” 岑璐没有想过离别会来得这么快。 可他——兰若珩,他的行李还在这里不是吗?那个总是紧闭着门的卧室里,还放着他的机密手稿不是吗?他总要回来拿那些东西的吧? 怀着这样的期待,岑璐度日如年地等待着,直到在某一天的清晨,兰若珩匆匆地敲开了岑家的家门。 然而这一次,他身边还跟着其他人,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还有几个穿着警察制服。兰若珩匆匆对父亲解释道:“我们在勘探现场发现了一处疑似古墓的遗迹,几天后就有暴雨,我们担心山洪冲毁现场,北京那边社科院的专家来不及赶过来,所以想请岑教授去一趟。” 爷爷年纪大了,平时极少出门活动,但是这样的